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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掂著銀,美的臉上直放光,大聲道,“好嘞,您就瞧好吧。”
說完又蹬蹬蹬消失在牆角,霍臻哪見過這個,她長這麼大就從來沒操心過吃什麼穿什麼,不由指著那人消失的地方,“這樣也行?”
沈鏡心懶洋洋地笑了笑,“還不都是為了吃飯,這牢裡難得關幾個人,當差的不容易,刑部大牢的獄卒那才叫肥差。”
趙公嚥著口水,心裡又掙扎又糾結又猶豫,說起來他跟霍臻一樣,都是錦衣玉食飯來張口的人,獄卒這種賤役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叫他開口求那獄卒給他辦桌飯,著實有些拉不下臉。
等沈鏡心訂的席面一送來,熱騰騰香氣撲鼻,沈侍衛把飯菜分成份,叫那獄卒,“這一份是小侯爺的,這一份給薛大人。”
沒有趙含章的。
趙公餓的眼珠都綠了,勾在柵欄上大叫,“怎麼還不開飯!”
到底趙公還是說不出口叫宋也給他送一桌,況且他也沒銀。
宋一個大頭兵,當差吃飯賺點外快,沒什麼大志向,他知道這位大喊大叫的公哥是趙相的孫,那是他拍馬都摸不著人家鞋底的大人物,可宋硬是沒理他。
不是因為他得罪了霍家小侯爺,當然他得罪了霍家小侯爺也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這個人不地道。
他居然衝自己兄弟下黑手,在宋樸素的人生觀裡,一個營裡當兵,一口鍋裡吃飯,那就是兄弟袍澤,將來上了戰場,就是可以交命的人。
這樣的人,怎麼能出手暗算呢?
軍營裡常打架不假,可沒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都是跟外人打,起碼也是殿前司打步軍司才差不多,這種一個營裡自己人合起夥來欺負人的,宋從來沒見過。
所以說親衛營爛透了,宋雖只是個獄卒,也一樣瞧不起這群公哥。
倒是霍家小侯爺夠義氣,不愧是姓霍的。
宋殷勤地照沈鏡心吩咐給霍臻端上飯,還問了聲好,就消失了。
把趙含章氣的恨不能把這個操賤役的獄卒殺了才好。
薛霽原本想照顧他一下,怎麼說也是自己屬下,可他自己的飯還是沈鏡心請的,這個借花獻佛的事可不大好做,只好裝起了聾。
好在送飯的獄卒很快到了,給趙公門口放了倆餅一碗水,霍臻和薛霽這才明白什麼叫味道不怎麼好,這根本就沒味道吧?
……
沈鏡心見霍臻和薛霽那裡都有了,自己倒了杯酒,隔著門道,“今天這頓我請,等出去了兩位大人可是要回請下官啊,兩位財大氣粗,不會少了下官這頓飯吧?”
又對薛霽道,“是吧,薛大人?”
薛霽知道他是藉機向自己賠罪,心情頗為複雜,吊著胳膊走到門邊,板著臉道,“飯自然是要請的,別的就未必了。”
沈鏡心不再說什麼,向他舉了舉杯,“下官先乾為敬。”
薛霽心裡對這人實在生不起厭惡,也把酒喝了。
兩人隔著門喝了好一會,沈鏡心忽然道,“薛大人。”
薛霽酒量不大好,已經有點要醉了,嗯了一聲,沈鏡心道,“忘了告訴你,喝酒對你的傷不好……”
薛霽一陣頭暈,對面沈鏡心的腦袋一個變成了四個,腦裡恍恍惚惚,覺得自己看人似乎有些膚淺了。
……
霍臻眼睜睜看著沈鏡心把薛霽灌醉,又看著他用根雞骨頭把對門趙含章放倒,就知道,是榮瑾要來了。
榮瑾來的悄無聲息,沒有人通報,就那麼平平常常跟逛御花園賞花似的,帶著李知恩來到了兵部大牢。
大牢裡氣味很不好,陰冷潮溼,只有走廊裡點著幾盞油燈,散發出難聞的煙氣,光線忽明忽暗,映著牆壁上斑駁痕跡,使得整個大牢鬼蜮陰森,十分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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