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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嬤嬤正要出門時被楊貴妃身邊一直沉默地孟嬤嬤斷然阻止。
「雖說萊嬤嬤是官家身邊的老人,但畢竟被牽扯進此事,還是不宜出面為好。」
萊嬤嬤站在門口,面不改色,半低著頭:「孟嬤嬤說的是,那便請孟嬤嬤代勞吧。」
孟嬤嬤嘴上說著推辭,但身體還是誠實地走了出去,嘴角不由帶出笑來。能壓這個宮中第一嬤嬤一頭,對她而言格外有面子。
被人推到一邊的萊嬤嬤低頭站著,臉上看不出絲毫變化。
「一旦調了這麼多人事情便鬧大了,現在也該商量下接下來該如何行事。」一直沉默的樞密院榮長玄掃了眼殿中諸位,冷靜說道。
楊貴妃緊握著慶延帝的手微微一動,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崇王殿下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來。
國不可一日無君,雖然慶延帝並無治國才能,卻也算大梁的定海神針,威嚇四方,若是貿然失蹤也會引起強烈動盪,更別說大梁北面正在遭受大遼猛烈攻擊,一旦慶延帝昏迷不醒的訊息傳來,只怕其餘邊境也會瞬間動盪。
大梁危矣。
殿中再一次陷入沉默。
冉溫也不再開口,事關皇家傳承,他從不參與。
「去請太子來。」三人最中間的範知春壓著嗓子出聲打破死般寂寞。
盛宣坤臉色一變。
「太子還在禁足,貿然請出只怕駁了官家聖威。」楊貴妃不緊不慢開口反駁著。
範知春抬了抬眉,滿是褶皺的眼皮微微掀開,露出精亮清明的眼珠,面無表情地看著楊貴妃,面色平靜,好似面前的場景也絲毫動搖不得他心神半分:「太子乃是國之正統,此事關係大梁未來,只要太子還是太子,就必須來。」
一字一字,鏗鏘有力,不容辯駁。
崇王站在楊貴妃一側,聞言咬著牙,捏緊拳頭,眼底冒出血絲。
「不如先請太醫來集體診斷,若是好了呢。」楊貴妃轉移話題,看向一直跪著的太醫,語帶狠厲,「若是治不好官家,太醫也不用回去了。」
太醫渾身抖得厲害,整個人埋在地上。
「話雖如此,可國不可一日無君。」誰也沒想到,一向最懂分寸和退步的此次範閣老寸步不讓。
冉溫看著他,連與他最不對付的榮長玄也不由驚訝地看著他。
楊貴妃冷笑,握緊慶延帝的手,冷冷質問著:「官家尚在,閣老這般咄咄逼人,寓意何為。」
範知春顫巍巍上前,竟然直接跪在官家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紫色衣袖散在冰冷的地面,身形低伏,脊樑筆直。
「微臣十五入朝,至今已有五十年整,初入朝堂時有幸得文惠帝青睞,得以施展抱負,為民請命,年至不惑又得宣威帝提拔入了政事堂,戰戰兢兢唯恐辜負聖意,知天命時有幸成為太子太傅,教導太子儲君之道,如今已歷經三朝,微臣不敢言功,卻也不曾出錯,自認一生只為大梁。」
冉溫眼眶微熱,緊抿著唇,掀了衣擺跪了下去。
他一跪,殿中諸位也都跪了下去,只剩下盛宣坤突兀地站著,他猶豫片刻,這才緩緩跪下。
範知春一生二起二落,最低時更是被發配到太原做一個小小的縣令,度過了艱難卻傳奇的五年。
他的人生充滿輝煌,世人凱歌,是大梁文人的巔峰,是讀書世人的脊樑,是黎明百姓敬仰的青天,但最讓人敬佩的是,他這一生不曾出錯,不曾對不起身上這身官袍,不曾顧府肩上的黎明百姓。
「娘娘深處內宮不知如今大梁處境危險,大遼兵強馬壯,窺探大梁許久,戰報片刻也耽誤不得,官家如今不能理事,這封戰報又該如何?」範知春解釋著。
楊貴妃緊咬著不肯鬆口:「正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