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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開了腔:“我看見殺人了!”
母親摟著兒子說:“哎喲,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呸,呸,你怎麼要去看那種事情呢!”
[解說]經由各種渠道灌輸的政治說教終究改變不了母親在潛移默化中傳給兒子的品質和情性,彭石賢的心地同樣慈悲而又善良。
第二天的早上,彭石賢去上學出門時,樣子老不高興,張炳卿知道,這是為了鬥爭李壽凡,石賢想動員母親上臺去控訴,黃大香卻不肯給兒子這個面子,石賢便覺得母親太落後了,還常常鬧點情緒,這就少不得他這炳哥去疏解幾句。
今天的情況卻似有變化,當張炳卿走上前去招呼石賢時,石賢卻不應聲,張炳卿想拉住他,他一甩手,掙脫開去,低著頭,含著淚急匆匆走了。
“怎麼啦?”張炳卿回頭寬慰大香嬸,“石賢又淘氣了麼,其實,淘氣歸淘氣,人可聰明呢!”
“你還說聰明... ”黃大香望了張炳卿一眼;不無抱怨地說了句;“他是書讀多了,越讀越蠢!”
“該沒什麼事吧...”張炳卿遲疑了,昨晚,他已經聽國芬說起過槍決李壽凡讓石賢手了驚嚇的事,“待放學回家,我跟石賢好好說說去。”
“也沒什麼事,那就不用你去說什麼了!”說完,黃大香便進屋去。
對於處決李壽凡,黃大香心存疑問,張炳卿已經關注到了。
[場景3]因果質疑
[插敘]前幾天,黃大香就向張仁茂提出了一個疑問,當時張炳卿在座,而且,是他說“運動一來,李壽凡的性命恐怕難逃”的話,黃大香這疑問自然也是說給他聽:“仁茂伯,你那次被國民黨軍隊抓去嚴刑拷打,果真是李壽凡作的孽麼?”
張仁茂抽完了一袋煙,想了想,才慢條斯理地說,“炳卿抓走了他們的人,我是炳卿的伯父,當時我又不肯逃跑,李壽凡告不告我都一樣,我沒有算這筆賬。”
“那打死三個人的事一定是李壽凡從中作祟了吧?”在黃大香看來,有沒有血案是個關鍵問題,“只有殺了人才該償命的...”
“那也是個無頭案,”張仁茂如實說了,“國民黨軍隊的司令部駐在李家大院,李壽凡與他們究竟怎麼打交道誰能知道?據說,前不久,張炳卿派人去調查了,先前那部隊的司令長官已經投降過來,可他只說記不清李壽凡講沒講過那三個農民是刁民這話,審問李壽凡,他至死也不肯承認——你的意思是說李壽凡可以不殺麼?你真是觀音菩薩轉世下凡,哪個朝代不死人?江山是殺出來的,誰死誰不死,我看閻王爺也沒有這本賬,你還能全都去問個究竟麼?”
張仁茂向來把生死置之度外,尋著了活路便活,掉入了死地便死,無所謂冤與不冤,屈與不屈。這李壽凡究竟該不該槍斃,他認為沒必要去尋思,死了就是該死,天底下死過那麼多人沒有誰去過問,唯獨他的死就冤屈麼?哪家門裡沒有短命的人,哪個廟裡沒有屈死的鬼!
然而,對於一心向佛,寬大為懷的黃大香來說,她把每一條生命都視同自己一般,卻不能不為李壽凡的死問個因果報應。
當時,黃大香沒有說話,這不是沒話可說,而是張炳卿在場,她本來就是想聽個“政府”的回答,張炳卿則覺得這問題似乎還很複雜,伯父這話只說了死人的事常有,僅僅回答了問題的一半,很難說讓黃大香口服心服,但一時間,他沒有插上話去。
[解說]應該說,處決李壽凡這並不在他張炳卿權力範圍之內,現在,李壽凡已經被處決了,理所當然,他應該表示完全的贊成和擁護。因為他早已把自己貢獻給了這場革命,而且是真誠的。
[困惑]經過一個通晚的反覆思考,張炳卿越想越覺得這是個革命不容含糊的問題,黃大香表現的也是個站穩階級立場的思想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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