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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性孤傲倔強,自然顯得更加絕望。
晚上,國芬知道姑媽未能入睡。她陪護在旁,總是轉彎抹角地說起些寬慰的話語:
國芬說起她與張炳卿仍是兄妹一般的好,在婚事上怪不得炳卿哥;
國芬說她相信炳卿哥是個實心人,當時是不願牽累她才那樣做的;
國芬也說起了田伯林向她詢問姑媽病情時的那種焦慮心情;
國芬勸姑媽養好病,再熬過一年半年,到那時,她們可以一同離開姜家,自己想怎麼過就怎麼過,不信有誰還能阻攔得了。
這些話說得多了,對吳棗那種劇痛、繃緊、絕望、僵化的情緒多少起了些緩解的作用。
張炳卿與周樸取得了聯絡,根據他的指示去了趟大後山,商量妥了地下黨與黑雷神聯手行動的有關事宜。
昨天,一回到小鎮,張炳卿便立即上姜家來看望吳棗秀,他也說了不少安慰的話,堅信世道的變化,並斷定這變化即將到來。
吳棗秀只是靜靜地聽著。
而當張炳卿說出下面這些話時,吳棗秀還覺得很有些切心切意,切情切景:
“我與國芬的事,是我辜負了她,這件事情已經過去,本可以不說,但現在說來也無妨。當時我沒能料準時局的變化會來得這麼快,形勢會變得這麼好,由於一時的糊塗就違心背意草率地辦了婚事,這既誤了別人,也誤了自己。現在,新世界眼見著就要來臨,凡事真該往長遠處想想才是呢!”
這樣,吳棗秀的心終於又活動起來,她還讓國芬別誤了姜家的活計,甚至還說到:“你吃他們家一天茶飯,就該為他們出一天力氣,姜家也艱難,會禁不住兩個臥床不起的病人折騰的。”
[場景3]書齋攪局
周樸來李家大院很多天了,卻還一直未與李壽凡深敘故情。
李壽凡感到時局驟變,人心難測,雖然是舊時同窗好友來訪,也只是盡地主之誼。他大部分時間都躲在自己那間土不土,洋不洋,稱作“望雲樓”的書齋裡玩弄筆墨,生吞活剝些不合時宜的田園詩,臨摹些古色古香的山水畫,自視清高風雅。
周樸在發動和組織農村地下武裝鬥爭的同時,還為田伯林與李墨霞成功地導演了一場公開離婚的文明戲。
上個星期天,田伯林去小學校與李墨霞開誠佈公地商談了一整天,兩人都覺得維持這種名存實亡的夫妻名份已毫無必要。
為這件事,周樸特意登上了李壽凡稱作“望雲樓”的書齋。
“望雲樓”有對門聯一幅:超脫塵凡,不求聞達;寄情山水,拙守園田。
周樸推門,李壽凡連忙擱筆相迎。
周樸環顧四壁字畫,笑笑說:“壽公意趣高雅,但眼下風起雲湧,山雨欲來,不知安閒是否可得?”
“心遠地自偏,安閒何時不有?”李壽凡也笑著說,“小弟自知無補天之才,但有閒散之意,不敢與樸兄並論。坐,請坐,喝茶。”
“眼下時局動盪,戰事日緊,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為之奈何?”周樸在李壽凡對面坐下來,緩緩地說,“壽公高踞望雲樓,難道真的只見閒雲野鶴?”
“國運興衰,民心向背,非我等所能左右,但信天行有常,無須杞憂過甚。”李壽凡淡然地說,“喝茶,別涼了。”
“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且不說民不聊生,生靈塗炭,仁人志士自當有責,”周樸喝了口茶,“壽公既然深知民心天意,何去何從,豈不宜儘早籌劃?”
“何去何從?”李壽凡連連搖頭,雙手一攤,無可奈何地笑了一聲,“讓我報效*,自知力不從心;讓我附逆亂民,絕無此理——你我故交久矣,當知我不近政治而親棋畫。人生如夢,何必自尋煩惱?今日難得相逢,何不擺上一局,藉此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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