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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在地,東西嘩嘩地掉出來,我大叫一聲不好,連聲問,“這是誰的包,真不好意思。”
有同事望了一眼,篤定地說,“是方先生的,我看他剛才拿來放在這裡的,幫他收拾起來吧。”
我蹲下把落在地上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放進包包裡,摸到一樣東西的時候像是被什麼東西瞬間擊中,那是一雙抓絨手套,棕色,像一隻熊的手掌,跟家裡的那雙,一模一樣。
那一瞬間,我覺得周圍忽然安靜下來,甚至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我現在十分確定肯定以及不否定,這雙手套的主人肯定跟我那個夢境有關係,也許,他便是我那個最大的秘密。
跟著大家一起上了車,我努力讓自己看上去神色正常,見到方逍依舊點頭微笑,實際上我想做的是揪住他的領子大力搖晃,問他那個夢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啊為什麼。
只是我明白,我一直明白,很多事不是一句話就可以回答。
我特意挑了後排的位子坐下,可是依舊沒有人肯跟我同坐,蔣卓揚坐在我身邊的時候還是陰沉著臉,像是誰欠了他幾千萬似的。我又困又累又疼,實在沒空搭理他,靠在車窗上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空調溼冷,玻璃卻溫暖,我居然做起了夢,斷斷續續好像電影的片花,我看見自己坐在地板上無聲哭泣,轉眼漫天的雪便已經將我掩埋,痛楚煎熬中有人握著我的手不斷低語,你知道嗎,是我先遇見你……
那些畫面漸漸散去,我渾身發冷,腳踝卻灼熱,驚醒的時候蔣卓揚正一臉若有所思地望著我,那眼神跟平日裡截然不同,像是在掙扎,還夾雜著一絲絲痛惜,像是在遺憾什麼。
我一時迷惑起來,蔣卓揚卻迅速收斂了眼神,又做出那副不耐煩的樣子,“車上都能睡著,還說夢話,真服了你了。”
我實在是沒力氣還擊,只是轉過臉靜靜靠在車窗上,努力思索,不停地去想,我到底丟失了什麼東西,究竟有多少事情被我遺忘。
玩得太累外加腳傷,回到家我便悶頭大睡,從晚上九點睡到第二天九點,一晚上都在做夢,卻是大學時候的情景,鳳凰花,爬牆虎,老教學樓,我揹著包走出階梯教室,有人在身後叫我的名字,轉過臉去,下課鈴卻在這個時刻響了起來……
睜開眼睛反應了半響才知道是門鈴在響,蹦跳著去開門,居然是送快遞的,於是我一頭霧水地簽收,一頭霧水地拆開,原來是瓶紅花油,盒子裡還夾著張小紙條——跳來跳去難看死了。
靠,一看就知道是某獅子的手筆,我恨恨地紙跳揉成一團,拿著那瓶紅花油端詳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擦在腳上,好熊不吃眼前虧,我得快快好起來,雖然我不太願意那麼快地出現在他面前。
重新上班的那一天,我像是充滿了電的敲鼓小熊,感覺渾身都是力量,雖然穿著高跟鞋在前臺站久了腳會微微發脹。
蔣卓揚照舊每天抽出半個小時在前臺詢問住店客人的感受,像教科書上說的那些典範,有時候我也在想,這個人在別的場合都是溫文和藹一副春風化雨的樣子,為什麼單單對我這樣呢?
奇怪,真奇怪。
今天是奇累無比的中班,忙的我連中午飯都吃不下去,江軼淵打電話約我晚上吃飯,說他父母剛好來本市,想要我跟他們見一面。
當時我正在吃炒飯,聽到這句話一陀飯噎在那裡,怎麼樣也沒辦法嚥下去,猛灌幾口茶水才好容易順下去。心想:見家長,這個會不會太快了點,我還沒有做好心裡準備哎。
江軼淵卻在電話那頭笑起來,“嚇壞你了?沒什麼,你不要多想,只是一起吃一頓飯而已。”
一頓飯,說的那麼輕鬆,我的小心肝又開始備受摧殘,下午一上班就覺得心神不寧,總是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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