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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花一現,絕豔一時。
路西法一直有些自戀,他愛自己身上的每一個部位。
他的手很漂亮,他彈鋼琴的時候,手指美麗得就像流出的旋律。
人生中最令人絕望的事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
從那一日過後,他會發現自己的手壞掉,腐爛,最後露出白骨。由指甲一直壞到指根,然後是手背,手心……
而這種時候,我所給予的,只有偷情、姦夫、情慾。
我連承諾都不曾給過。
一再的隱忍,一再的退讓,卻換來了盛宴上的謊言。
當時他會是什麼心情?
他一定覺得很可笑。
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在欺騙,到最後還是欺騙。
如果這樣的事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會讓這個人死。
七千年的暮暮朝朝,七千年的滄海桑田,自以為辛苦等待守候的七千年,居然變成笑話一場。
腹部撕裂肉體的痛已經讓我無法站直。我跌跌撞撞地從窗旁跑到床前,路過鏡子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換成了黑衣。
我恍然看著鏡中的自己。
是的,黑衣。魔後的黑裙改成了男式。包括額前的珍珠,都是清一色的明黑。
紅髮黑衣,妖異不可方物,與以往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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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黑衣中露出的白頸上,分分明明的瑰色斑紋,就像歡愛後的痕跡。
我晃晃腦袋,赤腳往門外跑去。
腳底踏上地面,冰涼浸骨,劈劈啪啪傳出清亮的回聲。
除此之外,殿內清靜無聲。
圓而粗的廊柱撐著整個大殿,地面如同明鏡一片,顯現出清晰的倒影。
走了很久,才看到別西卜帶著一幫邪惡法師站在殿外。
我展翅飛去,抓住他的肩膀問:“路西法在哪裡?”別西卜愣住。我搖了搖他的肩膀:“快說啊,路西法在哪?”別西卜說:“陛下說讓您直接回天界,他有事,就不送你了。”我說:“不,他說他要見我的,讓他出來!”別西卜說:“別去了,他真不想見您。”
突然想起那一夜,月下慘白的骷髏手指。我看看外面宏偉壯麗的潘地曼尼南宮殿群,我使力甩開他的手,開始一間間尋找。
羅德歐加里依然喧囂熱鬧,但是王宮裡一片死寂。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每尋過一間殿堂,心就要下沉一分。
六翼沒有規律地亂舞,黑衣伴著紅髮在空中輕揚。
疼痛在一點點往上延伸,如果沒有料錯,孩子開始長翅膀了。尖銳的翼骨將會刺破內臟,卻不致死。
魂魄幾乎要脫離身體而去,可依然沒有。哪一間都沒有。
直到最後,我被人攔路截下。他揚起一張妖媚的瓜子小臉,笑得有些僵硬:“在找我爸是不是?”我盯緊他,一字一句說:“瑪……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瑪門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我帶你去見我爸。”
他掉頭就走,我尾隨其後。
走出潘地曼尼南的北門,瑪門徑直往前走。他沒有飛行,走路速度卻很快。穿過大街小巷,街上的魔族們無一不回頭看我們,神情各異。兩旁高大的或矮小的建築與我們擦肩而過,我看著前方大大小小的岔路,目迷五色的招牌,及招牌上龍飛鳳舞的魔族文字,儘量不讓自己把視線集中在最遠處聳立於群樓之間的大教堂。
瑪門突然停下來,轉身抓住我的手臂,拉著我飛起來。
一個小店的招牌上,倒掛的蝙蝠被驚起,撲騰大片飛起,尖銳的叫聲刺破蒼穹。
我往後退縮了幾次。瑪門帶著我,以一種奮不顧身的姿態衝向盡頭的大教堂。
最後我們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