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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砰‐‐&rdo;
床榻被砸塌了,從中間裂開,向下傾斜。
遲迢站在一旁,表情陰鶩,渾身散發著「誰來誰死」的氣息。
角落裡放著一面寬大的銅鏡,鏡面被夜明珠照亮,朦朦朧朧的。
遲迢的身影映在上面,修長的脖頸和胸膛上都覆滿了白色的鱗片,鱗片邊緣是銀色的,散發著鋒利的光芒。
&ldo;尊主,有什麼吩咐嗎?&rdo;
寢宮的門剛換好,門外的侍衛們細聲詢問,不敢貿然打擾。
遲迢死死地盯著鏡子,陰沉著臉,摸了摸自己頭頂。
左右兩側各有小小的鼓包,指尖一碰到,就痛得他皺緊了眉頭。
那道天雷就劈在這裡。
傷口已經痊癒,但留下的疼痛卻始終沒有消除,他已經頭疼了半個多月了。
妖族處在休眠狀態中,對痛苦的感覺會大大降低,故而他最近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睡覺了。
在夢到那個男人的時候,痛感比其他時候低,他還有一個不太確定的發現:越靠近那個男人,疼痛越輕,產生肢體接觸的時候,就跟沒事一樣,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夢裡不僅能躲清靜,還可以尋尋樂子,遲迢滿心歡喜地準備會男人,可今天的夢……那個被他視作樂子的男人竟然沒有出現!
妖尊大人氣得鱗片都炸了,憤怒地捶碎了自己最愛的床榻。
遲迢攏了攏衣領,淡綠色的眼眸注視著鏡子,像是透過鏡面,看向未知的夢中人:不會放過你的。
身上的鱗片褪去後,遲迢將侍衛叫進寢宮:&ldo;嫁衣做得怎麼樣了?&rdo;
侍衛「撲通」一下跪倒在地:&ldo;回稟尊主,我們的人去找了繡娘,她們都以最近沒時間為由拒絕了。&rdo;
遲迢一掌拍在桌子上:&ldo;怎麼回事?!&rdo;
「咔嚓」一聲,桌子裂開無數道縫。
侍衛哆嗦了下:&ldo;我們找遍了昭南城,繡娘們前些日子都接了同一份工,沒有時間。&rdo;
妖界和人間之間也設有結界,為了維護六界的平衡,妖不能隨意傷人,在人間能活動的範圍也有限制。
昭南城不僅靠近仙宗,還臨近妖界,小妖們一般只能進入昭南城。
&ldo;同一份工,是誰?&rdo;
遲迢磨了磨牙。
&ldo;對方行蹤詭秘,並且有刻意遮掩,查不到具體的身份資訊。&rdo;
半晌沒聽到聲音,侍衛偷眼去瞧,卻見他們的妖尊大人垂著眼皮,神色莫測。
指節扣在桌面上,敲擊聲緩慢,有如金石玉碎。
忽然噼裡啪啦,桌子四分五裂,碎成了無數塊。
遲迢負手而立,睥睨著腳下的桌子殘骸:&ldo;她們沒有時間,和我有什麼關係?&rdo;
&ldo;準備好銀錢,問她們是要錢,還是要命。&rdo;
侍衛們目瞪口呆,想說什麼又忍住了,領了命就要退出去。
遲迢突然叫住他們:&ldo;繡娘們接的工,是做什麼?&rdo;
&ldo;嫁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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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是嫁衣,成婚時穿的衣服。&rdo;
殷紅的嫁衣鋪在乾草堆上,料子不算上乘,上面繡著鴛鴦圖案。
嫁衣上面放著巴掌大的五道娃娃,明明是輕飄飄的一張紙,卻在嫁衣上壓出了深深的輪廓。
應向沂和阿魚並排蹲在一起,頭挨著頭,表情如出一轍的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