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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在這清麗響動的映襯下,寒冷的天氣彷彿也變得歡快起來。
寒風吹不透車上厚密的綢緞帷幕,只是讓它泛出輕微的波瀾,灑在上面的晨光如同流動的水澤,瀲灩生光。宮車依然是如同往昔一般的奢華明麗,只是宣旨的人,趕車的人,侍立的人,都已經不再熟悉了。
宮門也還是如同兩年前那般沉重深遠。只是上面還帶著斑駁的點點痕跡,像是劍刺,又像是刀砍,見證著那場剛剛過去的戰爭所留下的尚未痊癒的傷痛。
幾個工匠正在宮門前忙碌著,為宮門重新上漆並且雕琢金玉瑞獸裝飾。
那些傷痕,不僅刻在宮門上,也同樣深深地刻在宮人的心上,刻在京城的百姓身上,不知道在多久之後,才會被時間的流逝和日常的繁忙所沖淡撫平。就好像是眼前的幾個工匠用工具將這些傷痕逐一地抹去。
蘇謐回想起剛剛在路上所見到的景象。
端坐在車中,掀開層層宮緞一角,透過那明晃晃的光線,她看到了周圍滿臉新奇的人群,他們都圍攏站立在官道之外,向著車駕指點著,議論著。
大齊京城一直是個充滿了繁華生機的城池,雖然在淪入戰火的那兩年裡,讓它飽經了各種傷痛,可是,在重新回到它的主人手中尚且不足兩個月,就已經開始重新煥發出活力來。
街上的行人和店鋪雖然遠遠地不及破城之前那樣的摩肩接踵,琳琅滿目。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開始充滿了希望和期盼,舉止之間流露出勃勃的生機。
無論朝堂和天下的局勢還會有怎樣的變化,只要他們已經獲得了和平的日子,只要戰火已經遠離了他們的生活,他們就已經滿足了。
她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對於這個生機勃勃的城市來說,對於這個清冷淡漠的宮殿來說,戰爭帶來的創傷終究會有痊癒的一天。
宮門洞開,輕車駛入。
大齊的後宮依然是雕欄玉砌,紅牆朱簷。
車駕儀仗停在了乾清宮東側的盤龍門處,嶄新面孔的司禮太監上前,恭謹地打著千,然後將琉璃珍珠間隔墜成的車簾掀起。
覓青伸出手,蘇謐扶著她的手腕出了車駕。
她抬起頭來看向四周。記得中午的時候在劉泉的府邸抬頭望去,還是難得一見的碧空如洗、深遠空曠。可是經過這一路的行駛,到了宮內,天氣卻又陰沉了下來。
腳下踏著的漢白玉雕磚已經被清洗得潔白晶瑩,哪怕是宮中新年慶典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乾淨過。宮人經過了多少次的沖刷清洗,才把這整整兩年的血與火的痕跡清洗去?
宮外的大雪早已經在京城人們熱火朝天的活動之中消散了。可是宮中的雪還是不見絲毫融化的跡象。雖然路面上的積雪被清掃了出去,但是在枝頭上、房簷上,層層的積雪還是覆蓋其上,無數的龍臺鳳閣盡皆鋪陳了一層潔白,使得這層層連線的亭臺樓閣都如同瑤池仙境一般的高潔清幽。
看到蘇謐的眼神落在遠處積雪上,伶俐的太監連忙說道:“如今宮中人手不足,所以前幾天的雪,至今都沒有清掃乾淨,奴才馬上就督促著他們……”
“不必心急。”蘇謐看著天色,淡淡地一笑,“看這天氣,馬上又是一場大雪了,何必要在現在的時候動手清掃呢?平白地多費一番工夫。”
真的掃乾淨了雪,下面是什麼?反而不如這樣潔白地放著,彷彿從來不曾有鮮血流過此地。
“是,還是娘娘您思慮周到啊,體貼我們當下人的……”
“不知道公公是……”蘇謐打斷了他的奉承問道。
“小的是新上任的杜單順,剛剛蒙皇上的看重,提拔為御前總管,主子您叫奴才小順子就成。”聽到蘇謐的疑問,小太監伶俐地回答道,“以前奴才是在養心殿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