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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叛逆、乖僻,他們也因此而爭相議論我。可我只是想照自己的意思去做,這樣也能承蒙路邊隨便一個阿貓阿狗看得起我、隨口批判我,讓我痛哭流涕地跟著照做不誤嗎?”
如果今天父親的到來、火氣沖沖的質問只因為他是一個關愛女兒的父親,她或許會羞愧抱歉,但絕不會如此不滿。可是,為什麼他挾帶的是別人的無謂意見與嚴酷評論呢?別人比較重要嗎?
“別激……”
“別人、別人?別人到底在我的人生中充著什麼角色?一個個不明究理、多管閒事的言論就能把我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把我的意願抹得一乾二淨。”紫素終於受不了地大喊:“別人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紫素!”丁巖提氣一喝,震回她愈來愈激亢的理智。
“你不這樣認為嗎?”紫素的語調轉而為哀傷。淚掉下來了,糊了她尖銳的稜角。“別人是什麼鬼東西?憑什麼指著我們的鼻子說東說西,自以為優勢、高貴、正義、充滿道德感地教訓我們?他們比較清高嗎?還是比較有學問?他們知道當事人自己是怎麼想的嗎?他們只是‘別人’而已,卻老是自抬身價、自視過高,忘了自己對我們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別人’而已!”
丁巖不能反駁她,一句都不能,反而是被她的話震懾在原地,不得動彈。
紫素說得對。別人就是別人,卻老是妄想著要接掌他們的人生。
而她把他也說進話中,跟她一起變成“我們”了,足以見得那天在家門口,大姨的話在她心裡烙痕有多深。大姨……
是哪,她也總是自以為高貴地指著他的鼻子,見一次、酸一次,看一回、罵一回。從小到大,他老是在想,她憑什麼看不起他?因為給他一半血緣,卻棄他不理、喚作霍齊的那個男人嗎?
那麼,最該恨他的人,應該是被傷透了心、夜夜飲泣的母親,而不是這些沒有直接關係、在一邊喊打喊殺、喊丟臉喊沒面子的“別人”。
紫素觸及他的心,好深、好深,深得他自己都無法想像。
他想伸手攫住這個小人兒;世界上不會再有另外一個女人這麼瞭解他,他不想錯過她,不管眼前是對是錯,不管日後是幸福是悲哀,他都不想錯過她!
丁巖的心,脹滿了迷情。
“不要叫我回去,不要逼我去做不樂意做的事。”紫素的話語像柔柔的暖風,吹迸了他的心,也蠱惑了他的情。
“紫素……”他就快屈服於她了。
“你也有過很深刻的體驗,不是嗎?被大家否認、意願不受尊重、被人不分青紅皂白地抹黑,其實不是自己的錯,卻被惡意曲解成自己的不是,平白為別人不負責的言論背上十字架。這樣的感覺,你應該比我瞭解,對不對?”紫素眨著悽迷的淚眼,誠摯地請求他。“那麼,別要我走。你是我堅持下去的唯一理由;見不到你,你要我怎麼好好地過日子?”
紫素末了一句話,像道金陽燦光似地直直射入丁巖的內心。
霧散了,迷情消了,現實回來了。丁巖的表情就像被甩了重重一個巴掌。紫素乞求垂憐的小臉、母親為情而苦的愁臉、大姨悍然賭咒的兇臉,輪番在他的腦海中翻覆不已——
別人的干涉帶來一時的不滿是一回事,可紫素與他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會讓紫素滿盤皆錯子的“本事”,不只是大姨這麼說,就是最瞭解自己的地,也是這麼深深地恐懼著。
既是如此,他怎麼能推波助瀾?他可以愛她,卻不能眼睜睜地看她愛上他;她必須剷斷對他的情根,現在、立刻、馬上!
丁巖的嗓音降到了零下冰溫,心如磐石硬,猛一轉身而旋飛的髮絲有如浪人要踏上不歸的旅程。
“你的演說很感人肺腑。”丁巖垂下眼,整個人包束在黯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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