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脫脫謝幕(第1/3 頁)
接下來兩日的攻防,脫脫的名將本色得以彰顯,即使在出現重大攻城挫折的情況下,僅用了一日脫脫就穩定住了軍心,重新發起猛攻。而高郵城內依靠層出不窮的戰法,與元軍逐一週旋。
東門再次祭起空城,這次沒有烏鴉繞城,出兵日期,時間都暗合易經,大吉大利。哈刺答命令元軍果斷進城。
結果等來的卻是無處不在的陷阱和大批的守軍。史文炳和張天琪這次依然是“激動的心,顫抖的手”,但是身邊卻有了大批增援的友軍,只殺得血肉紛飛,酣暢淋漓。
西門的張小天依然隔三差五的罵陣,這廝也著實謹慎,再不敢跑到元軍陣前七百米的位置,而且一見元軍異動,直接溜到飛起。等到元軍陣中平靜以後,又騎著他的破馬出來了。
南門和北門愈加慘烈,元軍經過慘敗之後,步步為營,不再給呂珍和張士德任何機會,這時候就再難以取巧,就是比拼兩軍韌性的時候。
南門城牆上,呂珍已經操刀親自上陣,手執一把陌刀,四名親衛掠陣在旁,為呂珍擋住隨時飛來的暗箭,呂珍如魔神降臨,威風凜凜,所到之處元軍紛紛退避。但奈何敵眾我寡,城牆的陣地也是幾經易手,戰事極其膠著。
身在北門的張士德,作為四兄弟中武功最為高明者,一柄銀槍舞的水洩不通,猶如張翼德再世,萬夫不當之勇。
這樣兩軍再次膠著了數日,就在守軍已經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此時的元軍營中,一隊從大都而來的騎兵帶著詔書緩緩地走進軍營。
元軍大營,夜色已深,連日的廝殺攻城未果讓士氣有些低迷。中軍帳內,熊熊燃燒的火油把大帳照的通明,臺下幾位元軍核心將領爭的臉紅鼻子粗,彷彿下一秒就要拔刀相向,決一生死,而元軍元帥脫脫端坐在臺上帥案後面,臉上失落憤恨之色難掩。
脫脫怔怔地看著帥案上的召回詔書,高郵城破在即,臉上的沮喪顯而易見。哈麻指使監察御史袁賽因不花彈劾自己擁兵自重,將來必成“伯顏第二”的摺子終於觸到了元順帝的逆鱗,而高郵最後的堅守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元軍將近四十萬大軍,號稱百萬之眾,每天的人吃馬嚼都是天文數字。但是元軍圍城達三個月之久,遲遲沒有拿下.,卻也不得不讓元順帝懷疑脫脫的居心。
脫脫眼神迷離,想到出征前治書侍御史汝中柏曾多次暗示自己除掉哈麻,但其弟也先認為恩將仇報,除之不德,未曾下手,沒成想養虎成患。
在這即將功成之日,竟然接到這樣的詔書,讓所有元軍將士的努力毀於一旦,想起此處脫脫不由得牙關緊咬,鬱氣難出。
臺下的將領唇槍舌劍,這些粗鄙的武夫能說的,自然就對著對方家裡的女性一番友好問候。眼看局面不可收拾,脫脫道:“夠了,再敢咆哮軍營,軍法伺候。”
眾將頓時安靜下來。
這時,此前一直沉默不語的總兵官月闊察兒啟聲道:“右相,大都所詔甚急,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是否可以拖延數日,待我軍拿下高郵,再啟程返回淮安?”
月闊察兒追隨脫脫多年,在征討徐州義軍芝麻李的時候累功升為總兵官。
參議龔伯遂附聲道:“是呀,眼下正是攻城的決勝時刻,右相作為我軍定海神針,此番離去定然不妥啊!”
而坐在次位,哈麻的弟弟達魯花赤雪雪則刺聲道:“難道左相真想做伯顏第二?,這天子詔書對於左相竟然已無半點節制。”
作為達魯花赤,雪雪本身被派來就是制衡脫脫權力的,在元朝軍中達魯花赤類似軍隊的監軍存在,職級和元帥相當,只是沒有實際的軍權。
雪雪無需忌憚脫脫陰沉的臉色。如今大都哈麻對脫脫圖窮匕見,這次斷不能讓脫脫功成返回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