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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到了!”
輕柔的槳聲啞然而止,船身搖搖晃晃的靠岸。
一位白衣公子走下漁船,牽著一名青衣女子上了岸,人到碼頭,忽然有一個小廝匆匆跑來行禮,呈上一封書信。
“怎麼了?”那女子眼上蒙著一條黑紗,似乎視物有礙。
“大哥來了書信,說是聖上下旨,賜本家加冠子弟一官半職,守疆衛土。”
“家裡一切可還安好?”
“尚好。”男子笑罷,牽著她走入夜市,路行一半忽然道:“也該回去看看了。”
“回家?”那女子道,“年關之前不是剛回去看過爹……”
“阿欽。”
“嗯?”
“我願攜手盛櫻,與子高唱繁華。”
男子停下腳步,看著她道:“大哥向聖上請命,讓我做那盛櫻太守,你看如何?”
“盛宴風雅,少年英氣,花開姻緣,相伴長樂,自然尚可。”
夜風微涼,燈火微醺。
釉青的風鈴搖曳生出曼妙的花朵,沿街的叫賣傳到了很遠很遠,彷彿這盛世安平,傳奇佳話,永遠無休無止。
看紅塵俗事,觀萬載春秋。
很多年以後有人問,弱水三千,紅塵千丈,良辰美景,錦繡華年,何必執迷一人不肯鬆手?
鄯伯辛答曰:“或許因為燈火闌珊處,我只看見了她。”
予我年華,我刺錦繡,芳菲煙雨,肆意平生。
【正文完】
番外·摽梅之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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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摽梅,梅子成熟後落下來,比喻女子已到了出嫁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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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折一枝梅花,人品一壺香酒,看誰神似戲中人,半夜不眠向他處,同穴難明,待字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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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二十一年,盛櫻城,書肆。
“梅子熟時,雨打芭蕉,今年怕是又要炎炎夏日,五穀豐登了,”青衣白衫的儒生滿頭大汗的搖扇,對那白紙黑字評頭論足,“書上說夜觀星象,孤星煞日,天高地遠的,誰管得了平民百姓是死是活。”
“啊,不過薛兄倒是例外,家中多了個活佛寶貝,”那儒生吐吐舌頭道,“命定孤鸞,難不成說的是薛家先人,還真是活佛顯靈了。”
薛易年冷冷地掃了一遍臺子上擺的書,任由這廝在耳邊嘀咕。
“薛家小妹美,梅子頭上插蘆葦,薛家小妹黑,朱門院頭泥巴堆。”青衣儒生笑道,“這可不是我說的,那群書呆子厲害,不就是說人家觸了黴頭,出生低微麼?想想也損,不過都慣了,整個大京能見著幾個青樓女子上學堂的?怕是早在城裡繞個彎,傳遍大街小巷了……”
“王成,你這是來買書的,還是來說書的?”
“薛兄息怒,薛兄息怒,”那儒生又是賠笑又是替他搖扇道,“我這不是和您一說,明白明白來龍去脈麼……也好叫您寫進戲裡,讓我們這群凡夫俗子長長見識……”
“老闆,您有沒有見我阿易哥呀?”一白衣女子跳下馬背,將繩子拴在書肆門口,身形消瘦,臉色發黃,東張西望的尋找著熟悉的人影。
“得嘞,正主來了,我先撤了,”王成一副避之不及的摸樣,迅雷不及掩耳溜進對面的食鋪,臨末還不忘提醒薛易年一句,“好好跟著你們家活佛寶貝罷,慢走不送。”
薛湄進了書肆,見薛易年漫不經心的在張羅書冊,不由皺起眉頭叫道:“阿易哥,你在啊?”
“伯父伯母正在家中等你吃飯,天色不早,不如……”
“天色尚早,不如你先回去罷。”
“回去?”薛湄看著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忍不住教訓道,“那你怎麼辦?又回那秦樓楚館,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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