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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長生一面咕噥著,卻也加快了腳步往前廳去,他心中也有些好奇:別人或許都沒有辦法,但這可是東家,被人稱為神醫娘子來的。萬一她就有辦法呢?
且說夏清語,奔到前廳後,並沒有聽見什麼大聲呼痛呻吟。心中正奇怪,便聽見那邊床上躺著的聶金宗大怒叫道:“這裡是醫館,不是什麼產房,你們把一個生產的婦人弄進來,也不怕替人找晦氣嗎?哪裡有你們這麼不懂事兒的?”
馮金山和江雲都沒理他,兩人一齊上前,和夏清語說明情況:原來這產婦乃是鄉下一個地主家的兒媳婦,因為是盼了幾年的孫子,所以一家人格外高貴重視。補品成日裡的不斷,聽一個算命的說孩子命中帶劫。所以不能見水,因此幾個月來竟然都沒洗過澡。即便如此,從三天前見了紅,算著日子也到了,可產婦足足痛苦呼號了三天三夜,也沒把這孩子生下來,到現在據產婆子說,產道也沒開。孕婦已經疼的失了力氣,雖然還沒昏迷,可眼神呆滯,和死人也差不多,摸著脈搏,孩子卻還沒有死掉,但是這種情況著實危險,怕是撐不過兩三天的。
馮金山和江雲的意思:這種情況他們也是無計可施,產道不開,就算是再高明的大夫都沒用。若是產道開了,婆子們也是有些土辦法能把孩子生下來的,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這個產婦和胎兒只怕都是十分危險的。因兩人的話語中便帶了一些勸告,盼著夏清語能出言讓這家人死心,不要做什麼嘗試,不然的話再被倒打一耙就不值得了。
夏清語沒說什麼,來到屏風後看了下產婦的情況,那地主家的兒子是一個高大壯實的,正握著媳婦兒的手哭著叫她放心,實在不行不要孩子,也要保她的命。他身後站著的兩個穿綢緞衣服的老人看上去便是地主和地主婆,再其餘的,都是丫頭婆子,兩個產婆也在其中,正和那夫婦兩個抱怨,只說明知道這樣是必死無疑了,何苦非要來人家醫館碰運氣?如今運氣沒碰到,反而被人罵。
因為孕婦被算命先生忽悠的幾個月沒洗澡,所以身上這股味兒的確是沖鼻子。那邊聶金宗痛罵都是捏著鼻子的,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可笑。
夏清語看著那年輕小夥子握著媳婦手淚流滿面的模樣,心中一陣暖流湧過:誰說古代都是渣男?都是要孩子不要老婆的?如今她眼前這個,看上去可不像是這樣的人。
“夏娘子,你這醫館都成了什麼地方?讓一個產婦進來,這豈不成了產房?就算你不怕影響你的運氣,你也得替我們著想著想,我們老爺子是什麼人?豈能受這樣汙穢之氣衝撞?你快把這一家土老財給攆走,真是鄉下出來的,什麼事不懂,跑到城裡來丟人現眼。”
還不等夏清語說話,守在聶金宗身邊的那個女人就走了過來,用手帕捂著鼻子不滿地對夏清語嚷嚷著。
這是聶金宗的三姨太,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美貌婦人,畢竟是書香世家的,打扮的也算得體。但是一說話,便是帶著惡毒,也充分讓夏清語認識到:姨娘和姨娘也是不一樣的,既有陳家這種可憐懂事的姨娘,也有甄姨娘和眼前這樣仗勢欺人的混賬東西。
因眼皮子都沒抬,看也不看那姨娘一眼,只是淡淡道:“你們家老爺子沒有這種汙穢之氣衝撞的時候,還是很走運嗎?讓腸癰折騰的死了大半個的不是他?沒有杏林館,這會兒你該在靈堂前守著呢,如今既然活下來,便是天大的運氣了,還怕什麼汙穢之氣?真是笑話。怕汙穢之氣就回家去,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到那時,一旦有了什麼併發症,或是術後感染要了命,我可是不管的。”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
那三姨太被夏清語一句話堵得沒話說,惱羞成怒之下,不由得大嚷了一聲。卻見夏清語已經不顧那孕婦沖鼻的味道上前查體,只留下一句“我便是這樣,你們愛怎樣就怎樣。”的話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