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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不清晰,彷彿只是影子般,是無常。“殿下,到日子了”。黑色的幻冥袍顯現,我點頭。
靈體離開,幻冥袍飛揚,長髮未挽,墨色長髮如鍛,長可拽地,衣襟袖口都是血般紅色,額間銀灰色紋絡妖嬈,回頭看一眼床上安靜躺著的肉身“走吧”。
此時,我是冥瑤。冥界公主,自出生就負有守護的職責,無關感情,只是責任,不可選擇,不能逃避,冥府離不開我,今日便是我必須回冥府祈禱的日子,向我的祖先,上古麒麟,祈禱冥府繁盛。
哥哥讓我在凡間逗留這麼久,也沒有派鬼差或是無常帶我走,我想我以性命相決,到底還是讓他低了頭,我想,哥哥還是疼我的,畢竟是我唯一的血親。
冥河,無常終於現出真形,水墨中的女子,淺色的模樣,面無表情,我丟下整個冥府,私逃到凡間讓大概讓她失望之極吧,輕輕嘆息,揮手,寬大的袍袖一閃,小小的船從遠處駛來,無邊無際的冥河,凡間與冥府的交接,唯有鬼魂才可渡河。
岸邊,修長的身體獨立,雙手背在身後,我心中一顫,身後的無常早已跪下“冥主”。哥哥點點頭,毫無波瀾的眸子落在我身上,手伸出手臂,我遲疑,亦伸出手,與哥哥交握,飛一般,哥哥猛的用力,宛如墨色花開,將我從船上抱下來撞上他的胸膛,聽到他喚“阿瑤”。
神殿,高階看不到盡頭,哥哥一直抱著我,走這層層臺階,頭埋在他懷裡,心中湧起難以言說的感覺,冥華說“小時候,也是這般,你每次不想來神殿祈禱,躲在冥河邊,四處尋你不著,父王震怒,我在冥河那把你抱回來,抱著你走過這百道高階”。我的心亦緊,那時候,總說神殿的臺階太多,為了表示對祖先的敬意不準用術法,我年少偷懶,總不想祈禱,惹得父王發火。哥哥的聲音飄渺,彷彿從遠方傳來,我將頭埋得更深,細細的說“哥哥,對不起,阿瑤總是讓你操心”。
腰間雙臂收緊,“阿瑤,我說過,自成親那日,你我便不再兄妹,你是這冥界的女主人,是冥王妃,是我的妻子”。
我有些茫然
“阿瑤,莫要忘記你當初對我說的話,我放你留在人間,只是想讓你明白,所謂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總要會回到我的身邊”。
這日禮成,我便是哥哥的妻子,我沒有忘記當初說的話“冥華,我知道”。神殿巍峨,彷彿懸在半空中,冥華放下我,額頭緊緊貼的我的額,額間紋絡銀光大盛,冰冷的手指在我臉頰邊留戀,二目相對,我的夫君。我的哥哥,漆黑的發,高冠束髮,墨色冥袍,衣襟袖口有繁複銀色龍紋,雙眉斜飛入鬢,眼尾如鋒,這般凌厲模樣,唯有對我才會溫柔的眉眼,我與他雙手交握,並肩而立在神殿前,墨髮飛揚,如夜般,衣衫交纏飛舞,這百道高階下,冥府眾生俯首貼地。
權杖破額而出,瑩綠色光芒,冥華展開雙手,血色彼岸花在他手心旋轉,我與他面朝神殿跪下,神殿供奉著麒麟的人身雕像,歷代冥界之主的雕像,我目光落在最前面的父王母妃的雕像,垂眸,靜心,默唸千年不變的禱文。突見一道金色的光芒在神殿後破空而出,我的心猛地抽緊,這是不祥的預兆,冥華握著我的手,越來愈緊,心有靈犀般,我們同時站起,向那光芒追去,那是從十八層地獄竄逃出的鬼魅,雲霧間,我心得像被刺入一般,吐出鮮血,這是祖先對我失職的懲罰,冥華抱緊我,我現在不過是魂魄一般,只是拖累,推開他,手指指向冥河方向“冥華,快去,那個逃犯偷走了生死簿”!
一個可以從十八層地獄逃脫的鬼魅,甚至讓他偷走生死簿,若我在冥府,這種事肯定是可以占卜得到,我捂住胸口,果然太過任性,占卜冥府不祥,加以預防,是我的職責,與生俱來的能力。
顫顫的站起,即使現在不能回到真身,我也必須助冥華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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