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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定情了,雖被白藤惹得有些情動,不必急於這一時。他總被她壓在身下,亦是講不過去的理。
白藤現如今身子無恙,乍然聽到他的心意,多年求而不得的壓抑全數坍塌消散,兼之酒勁正酣,她眯了眯眼,“怎地,安年這是要反悔?”
大漠天門中人本就不拘於禮數,多年來她知曉越槿歌的喜惡和脾氣,只以為他從頭既尾的生怕和她扯上關係,白藤便竭力剋制自己,免得讓他誤會。
可也受不住他三兩回的甜果子。
“要反悔只怕也來不及,安年真當白藤沒有氣性不成。”揹著樹影投射下的日光,她眼神隨意輕浮,肆無忌憚地來回看著他。
當白藤再度俯低身子時,單臂依舊強硬地按壓住越槿歌,動作溫柔了不少,女子清香帶著微醺酒意,就那麼極為珍視地覆了上去。
隨波逐流,他倆雙手緊了又松,遏急著想要抓住甚麼。草木氣息,鏡湖裡柔情四溢的清水,甚至腦裡若有似無姑娘的嬌語。
波光厭影裡,衣衫四散周圍,夾雜難以言說的汗漬。鴛鴦交頸,玉珠含淚,雪肌相疊,烏髮纏結,已是深閨夢中人,莫似紅豆絞人心。
涼風拂不開萬般風情痴種,陌上碧洗空潤,餘光柔和,與遠方的晚霞漸成一道絕美的景緻。
***
涼州城難得落了場雨。
待翌日日頭一出來,殘餘的雨水很快消失殆盡,先前被淋落在地的黃沙依舊飄忽在半空,除了潤澤些許,似乎再沒其他的改變。
酒樓的小二滿臉笑意吆五喝六,未出閣的姑娘在街巷隨意閒逛,尋摸生計的各路商人互敬碗酒,稱道起清淡如水的兄弟。
年年復此景,燈與人依舊。
走馬不歡,唯道惘然。
鈺帝自登位起,大刀闊斧進行改革,廢除先太子仁厚政令,興兵重武,增賦稅,重刑苛,一時引得眾人極為不滿,議論紛紛,怨聲四起。
鈺帝元年秋,帝以侍太上皇修養為名大建行宮,先太子太傅言士章據理力諫,帝怒,當場罷黜官位,抄其家府。
朝廷噤言。
該來的終究要來。
單將軍最近火氣極大,朝廷命書一卷卷送過來,悉數被他壓下,可若再抵抗不尊,正好給了那人欺君的罪名。
與他一齊保衛家土的叄拾萬好兒郎,怎能被那人像廢子一樣丟棄。
形勢所迫之際,他懷著心思,半夜裡喚了越槿歌交談。
翌日,越槿歌邁出房門時,步履沉重,額間碎髮盡數結起,束了當下男子時興的幹練髮髻。
秋冬交際時候的鏡湖更加光彩照人,層林覆上耀眼溫暖的金色,豔麗到極致竟隱約帶著頹敗之勢。
白藤一頭烏髮鬆鬆垂在腦後,就那麼閒適地坐在湖邊,鞋襪已脫去放在一旁,雙足落在水裡,有意無意擊打水花。
與以前的冷淡內斂相比,此刻浣足戲水的她,分明容貌未有變化,眉眼間卻多了分溫婉的女子之態。
越槿歌一身勁衣,髮髻梳得一絲不苟,他心緒複雜不知如何開口,只是如以往默默坐在她身邊。
“鏡湖一年四季各有美景,引天山雪水直流而下,灌溉出這一片蔥翠林木,是西北難得的綠洲。若有幸在此地終老,倒是莫大的福氣。”白藤聲音輕揚,如是開口。
這話……是越槿歌親口講過的。他靜聽白藤的輕嘆,心裡更是愧疚難當,胡亂應道,“是啊,山中恣意隨日月,這該是幾生的運氣。”
白藤把頭轉過來,目光停留在他腰間一會,然後看著他笑笑,“原已找回了這玉,白藤倒不用日日自責,這樣也好。”
南疆軟玉物歸原主,終究屬於皇室。安年佩上它,又是興帝嫡子,是最為正統高貴的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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