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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攝製組的,”我連忙解釋:“我們是到這裡……”
但是那個哭得沒氣的女人已經一轉頭,突然朝我撲了過來!
她沒有撲到我。
陳小會橫過身來擋在我面前。
她便撲在陳小會身上,抓住陳小會的衣服死勁地揪扯。
“還我兒子,”她嘶啞著嗓子說:“還我兒子……”
警察走過來把她拉開了。
“我們這裡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事,”人群中亂紛紛地說:“就是因為來了他們這些人……”
“他們一來這裡就沒有好事……”
“連豬肉都漲價了!”
“……”
因為發生了這樣意料外的事,攝製組在當地的處境開始變得困難起來。好在陳小會的戲份已經拍完,盧敏疇就讓我倆先回去,只留下上師將一些不戴面具的細節補足,然後再按原計劃轉戰橫店。
攝製組的車子在當天將我們送到西北重鎮古城西安。
我們在西安逗留了幾天。
這座與中國最強盛的漢唐王朝聯絡在一起的古城與明清都城北京不同,她沒有當文明行進到晚期時那種嚴肅而整飭的味道,襯著一片黃土地上的天空,這座古城顯得蒼茫混沌,好象已經被流逝的時光緩慢地遺失在歷史中了。
我們在西安寬闊的城頭上漫步,走過一座突出的箭樓,又走過一座突出的箭樓,耳聽得城底下板胡高亢秦腔激烈:
“為江山我也曾南征北戰,
為江山我也曾六出岐山。
為江山我也曾買荊州立下文券,
為江山我也曾氣死了周瑜少年……”
這是城裡的曲藝愛好者聚在城下某一個休閒社群裡自拉自唱自娛自樂,我們立在雉堞邊看了一會,沉默好久的陳小會忽然開了口。
“有一些片段在我腦子裡閃過去,”他說:“他們不停地閃過去。”
他說話的口氣已經不是那個十八歲的叛逆少年了。
“你長大了,”我說。
“我也不能總是那樣,”他的微笑裡帶著些許成年人的傷感與從容:“當我站在高坡上,提著槍往下衝,那些片段就象大海的潮頭一樣在我腦子裡猛地拍過來,他們一浪接著一浪地拍過來。”
“都是些什麼片段?”我問他。
“都是他的,”他說:“都是他的記憶,他的故事,有一次我還看見一個很漂亮的姑娘為了想要誘惑他,把一杯滾燙的咖啡故意失手潑在自己胸口上。”
他不自禁笑了。
“然後呢?”
“然後她失敗了,”陳小會非常遺憾地搖了搖頭:“他真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可怕的人。”
“還有呢?”
“他喜歡觀察天象,”陳小會說:“他的臥室露臺上有幾具高倍天文望遠鏡,他有事沒事就趴在那裡觀測各種星體的執行,我不太能夠描述他觀測那些星體時的感覺……”
“很複雜,”他停頓了一下:“當我衝進敵陣的時候那種感覺湧上來,我覺得……很悲愴……也許用詞不太恰當,但是……就是那種感覺,嗯,就象有一陣冷風透過來,從心的這邊嗖地穿過心的那一邊去了。那種感覺很奇怪,當鏡頭需要我表現萬夫莫當的時候,我心裡卻是這個滋味……但導演說我表現得很好,我的動作在那個瞬間極富張力。”
“你們快要融合了,”我說。
“才不,”陳小會道:“他性格那麼彆扭,跟他融合豈不悲劇,不過他的有些想法還是不錯的。”
我看著他。
“你喜歡露營呵,”他問我:“阿貞姐?”
這是什麼意思?
“他想要帶你一起露營,”陳小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