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部分(第3/4 頁)
一顆心似倒懸的罄。姚先生,我說的可是辜噲的兒子,他姓辜。我不會因為你說我是早已死了的黎疾,心裡犯嘀咕;你姓姚,也犯不著因為與辜噲面目相同,沒來由去吃醋。”
“慄先生說得對,說別人的事,替古人擔憂,不過是為了湊個熱鬧逗個笑,誰會犯嘀咕誰吃醋?”姚令聞從他指桑罵槐的抖出的自己的醜聞中,斷定來的所謂港商,就是他過去碰到的又臭又硬的黎疾。今天,他真想不透明明死去的人,怎麼又從地底冒了出來,掀起排山倒海的巨浪衝擊他。他的嘻笑怒罵的諷刺,似獅虎的鋒利的爪牙,撕開了他姚令聞的的畫皮,讓他兇殘的豺狼本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可如今黎疾的身份是英國公民,他姚令聞不能也不敢像過去對待右派那樣對待他。黎疾能言善辯,如果再辨下去,不知還要揭露出他多少見不得人的事,他再擊鼓進軍,定會敗得更慘。於是他便將被打掉的牙齒往肚裡吞,立即鳴金收兵,乾咳了兩聲,“咳咳,慄先生,我們笑也笑夠了,現在是不是該談我們合作的正經事了。慄先生,你看怎麼樣?”
俗話說,話不投機一句多。何況他對姚令聞已經說得夠多了,譏諷也到家了,實在不想再說下去了。黎疾說,狗屎越挑越臭,陳年爛穀子的事還是不說的好。他這次到內地,主要是考察投資環境,他還要到處走走,才能確定投資方向。於是姚令聞就禮貌性地隆重設宴招待。人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倒過來,遇上仇人,喝一杯太多。黎疾不想逢場作戲,推說自己不能飲酒,一杯未飲,隨便動了一下筷子,就離席休息。不過姚令聞倒覺得這是好事,因為黎疾不在,他正好讓酒肉穿腸,盡顯英雄本色。第二天,黎疾便來找我這個老同學、老朋友來話說當年。
黎疾一口氣說完了他近二十年離奇的遭遇,悲泣之餘不禁唏噓長嘆:
“當年我一心想做無產階級,願為他人、為人民、為祖國、為當時我認定的偉大的黨,獻出自己的一切,可偉大的黨,卻把我當作反動資產階級右派撲殺;逼得走投無路,我偷渡到香港,當了資本家工廠的管理人員,剝削工人的剩餘價值,積累了大量的資本,應該是地地道道的資產階級,可無產階級卻將我當作神靈供奉。尤瑜,誰能想到歷史竟會開這等荒唐的玩笑!倒是你營造的兼有淡淡商賈氣、不失濃濃書卷香的春暖軒,讓我心曠神怡。”他站起來,遠望西斜的紅日,近觀翻飛的白鷺,俯察昆江水繞過青龍潭,夾住青龍洲濺濺奔流直下,興致盎然地說,“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無限美好的景色,將人的五臟六腑都滌盪得乾乾淨淨。難怪范蠡要辭卻公卿泛五湖啊。”
“黎疾,你成就了陶朱公,五湖又伴西施眠,你真是同輩中的佼佼者。”我見他逸興遄飛,也在一旁助興。
“唉,永伴西施眠,我的西施是誰,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問過姚令聞,他說,是死是活,他不知道。請你告訴我,她究竟過得怎麼樣?”他激情湧動,聲淚俱下。
於是我就從彭芳要他為兒子取名,他最後一次見到彭芳以後說起,遍述了以後階級鬥爭中她遭遇的非人折磨,文革中,她因右派丈夫被剃半邊頭,下放勞動了兩年,她堅強地挺住了。一九七六年毛主席死後,她還把丈夫的墳塋,遷葬到了家鄉。改革開放後,她的勤奮的工作得到了政府的肯定,被評為先進教育工作者。他的兒子是我給取的名字,叫黎明,認我做乾爹。明兒因為社會關係,沒升上高中,現在自學準備考大學。她離城路雖不遠,卻有高山阻隔,我們常常一年半載不能見一面。黎疾聽到我介紹的情況,嚎啕大哭,恨不得馬上插翅飛回家。我們談話早已過午,服務員多次催促開宴,一次又一次推延。現在他竟要立即趕路,強拽硬拉,好不容易才匆忙進餐。他厭喝酒耽擱時間,只准備扒幾口飯。我說,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們也算得上知己,總不能一杯也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