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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除了紅玫瑰,第一個得到確切的訊息的就是她。她們並相約來為我佈置新房,因此她提前四天就來了。
佈置新房時,彭芳將兒子交給池新荷,把自己關在新房裡,不日不夜的四天,她與紅玫瑰絞盡腦汁施巧手,將新房裝飾得像“皇宮”。我們新婚時,她卻要返回新荷的寓所帶孩子。我要她帶著兒子參加婚禮,她說孩子愛哭鬧,她見到這種熱烈的場面她會哭。她與胡幹事,一個提前來,一個滯後到,一個衷心祝福,一個故意找岔子。他們是來祝賀我的新婚卻又沒有參加我的婚禮的兩個特殊的客人。當胡幹事喪心病狂拆了新衣捉蝨子的時候,她才回到新房打瘋狗,現在與我一道回新荷的舊寓所。我們穿過愛蓮橋,繞過廉溪堂,百米之遙的與愛蓮師範的宏大的建築的極不和諧的泥牆草屋歷歷在目。說著笑著,我們走進了屋與池之間的地坪。屋前桃柳繞圓池,池中紅荷逸馨香;屋後翠竹浪千疊,松濤喧萬響;東西兩側有竹籬,左種菊,右植蘭。屋前楹柱上有聯曰:
陶令翩翩歸來,只緣陋巷能舐犢;
爆竹聲聲除舊,但祈木瓜報瓊瑤。
門兩側也書有一聯:
破書百帙千蕩氣;
新竹千疊百迴腸。
彭芳深情地笑著說,
“尤大哥,這屋前屋後藏有多少幽情逸趣,俗不可耐的庸人怎麼能領略到。你與新荷姐真會創造生活,享受生活!不過你們也太矯揉造作了,還未結婚,便稱老邁的‘陶令’,也未免多了些酸澀俗氣。”
“古語云,親在未敢言老,我們才二十掛零,無丁點成就,怎敢不知輕重高低稱‘陶令’?這是新荷為慰藉她無端遭受殘酷打擊的爸爸而精心佈置的,也是她特製浸泡自己的一缸苦水呀。你知道,解放前,新荷的爸爸池中偉,在gmd一片白色恐怖中,提著自己的人頭,追隨豐滿樓、長風乾革命,為昆陽的解放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解放後,池中偉從他所任教的愛蓮女子師範學校的教授精舍走出去,擔任了昆陽縣的縣長。嘔心瀝血的工作,不僅沒有得到應有的表彰,相反,因在反右中為右派說了幾句公正的話,姚令聞等一些屑小,就惡意整他的黑材料,縣委整風五人小組要劃他右派,幸好地區區委書記豐滿樓出手援救,才只被定為中右,下放基層勞動。他厭惡政治的蒼黃反覆,便向組織提出仍會蓮師任教。不過重回蓮師,那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他徹底掉價了。過去他住的教授精舍,如今只能望而卻步,革命闖將們將他塞進了學校後面廢棄的豬圈裡。池新荷為了安慰她爸爸,才將豬圈精心佈置,寫下這兩幅對聯,用陶令的豁達,暫時熨平了她爸的心靈皺褶。可是屋漏更糟連夜雨,行船偏遇打頭風,更大的打擊接踵來,連這一點點撫慰的風趣,闖將們也不讓她爸消受。五九年反右傾,據說又因為查出他是什麼三青團分隊長,定為**、右傾機會主義分子,被押解到血吸蟲肆虐的農場勞動改造。因血吸蟲急性感染,沒有得到及時治療,悲慘地離開了人世。她媽精神徹底崩潰了,精神失常,媽媽的妹妹接她回東海調養去了,這一次我們結婚沒有通報姨媽,免使她左右為難。這兩幅對聯呀,匯聚了新荷太多太多的哀愁、悲苦和怨恨。彭芳,你千萬別提它。”尤瑜悲傷地敘述著,這個不輕易墮淚的硬漢子,也潸潸淚下。
“噓——,小聲點!孩子鬧了一下午,才剛剛睡著。”聽到戶外他們的說話,心如刀絞,但她不想讓大家傷感的烏雲湧上來,遮蔽了今天歡樂的曉日。於是新荷強壓自己心頭的悲痛,輕手躡腳地從屋裡走出來,輕聲說,“尤瑜哥,在這大家歡樂的日子,你怎麼能讓這種哀傷的情緒瀰漫?彭芳妹妹,別聽他老像白頭宮女嘮嘮叨叨說玄宗,我們還是說點別的什麼新鮮事。彭芳妹妹,這次你夜以繼日,為我們辦好了一切事,實在辛苦了。如今該在我們這裡休息幾天,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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