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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哦了聲,眼睛眯了眯,大概是想起來了,伸手端起一旁斟好得酒,慢慢喝了口。
「太子怎麼說的?阿珣來京城是因為什麼?」他再次問。
太監將先前太子的話再說了一遍,又將太子沒說的也說了一遍。
「梁寺卿讓廷尉府幫忙找楚家小姐,廷尉府又請了中山王幫忙路途中攔截,攔截後中山王世子就把人護送回來。」
聽到這裡時,皇帝放下酒杯,眯眼問:「他把楚家的小姐送回來?誰讓他送的?楚岺嗎?」
「不是,不是。」太監忙說,「說來也是中山王世子倒黴,楚家小姐一行人在中山王境內走的時候,遇到了山賊,鬧的很大,出動了官兵,死傷了很多民眾,楚小姐一行人中有朝廷的官員,中山王就很不安,特意進京來給朝廷解釋,事先遞交了請示,太子殿下批了。」
皇帝哦了聲,笑了笑:「皇弟這個人真是謹慎,半點話語都不肯落下,唯恐別人害他。」
太監也鬆口氣,給皇帝斟酒:「謹慎些好啊,這是規矩。」
能在皇帝跟前沒規矩的只能是他的親兒子,兄弟侄子都不行。
皇帝慢慢飲酒,似乎醉意又似乎清醒:「楚岺女兒是怎麼回事來著?」
太監應聲是:「楚岺的女兒把梁家小姐打了,梁寺卿不依不饒,楚岺求到陛下這裡,陛下替他解決了麻煩。」
皇帝沒說話,將酒一飲而盡。
「陛下,楚岺的信,您需要回嗎?」太監小心翼翼問,「他請示您那件事——」
話音落,皇帝神情憤怒。
「朕為什麼給他回信?」他喝道,「他算什麼東西!敢來教朕!怪罪朕!明明是他做錯了事!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
他將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這還不夠,又把酒壺,面前擺著的東西桌案都掀翻。
這是當年楚苓罵他的話,過去那麼久,還刻在皇帝的心裡,可見當時兩人鬧的多生分,身邊的大太監心裡嘆口氣,帶著所有人都跪下來。
「陛下息怒啊。」
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一群宮女簇擁著一位華麗的宮妃翩翩而來,高聲問:「陛下,陛下怎麼了。」
看到這宮妃,太監伶人們都鬆口氣,紛紛喊「貴妃來了。」
趙貴妃已經到了皇帝跟前,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誰又惹陛下生氣了?」不待回答,搖著皇帝的胳膊,「陛下陛下,不要生氣了,您快跟我來下棋,我學了新,這次一定贏了陛下。」
已經三十多歲的貴妃,還是一副少女姿態,被美人搖晃,皇帝也瞬時散去了憤怒,眼中浮現笑意。
「輸了別再跟朕哭鼻子。」他笑道。
趙貴妃牽著皇帝的手「快來快來。」
皇帝跟著她邁步,踩著滿地的狼藉而去,先前的狂怒似乎從未發生過。
留下的太監和伶人們待聽不到腳步聲了才起身,鬆口氣。
一個太監苦笑一下:「貴妃還問誰惹陛下生氣,如果不是三殿下——」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大太監一巴掌打在頭上。
「活膩歪了。」他罵道,「不想活了自己晚上投湖去。」
那太監訕訕低頭不敢多說一句話,忙忙地收拾滿地的狼藉。
……
……
德陽殿是皇帝處理朝事的地方,現在皇帝將朝事交由太子負責,很少踏入這裡。
此時的德陽殿內,官員們跪坐,太子也在殿內席地而坐,面前堆放著一摞摞奏章。
他神情肅穆,壯碩的身形更加威嚴,視線掃過眼前的奏章,似乎再深思熟慮如何決斷。
兩邊的太監們屏氣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