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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嬤嬤幾乎是把人半抱著扶上床,大門也悄然關上。
「怎麼回事。」範老夫人動作麻利地解開披風,露出的青竹色裙擺上已經暈開大片血跡,在昏暗的燭光下觸目驚心。
蘇錦瑟躺在床上痛苦地低/吟著,豆大的冷汗布滿額頭,嘴唇毫無血色,臉色慘白如紙。
「有刺客行刺,驚擾到娘娘。」王嬤嬤嘴角緊抿,神情自責後怕。
範老夫人不敢多加耽誤,一邊問一邊吩咐半夏去把床頭抽屜裡的大紅色瓷瓶拿來,倒出一顆藥丸塞進她嘴裡。
「半夏,你去如霜那邊那一套乾淨的衣服來,動靜不要大,然後去藥房照著之前給娘娘的藥方煎一副藥來,王嬤嬤讓你的人去廚房掃熱水來,給娘娘擦擦汗,免得凍著了。」
很快,範府內幾個角落接連亮了起來又逐漸熄滅,動靜平常的好似娘子起夜喝茶一般尋常,連樹上的蟲鳥都不曾驚動。
蘇錦瑟全程意識模糊,任由旁人折騰,睫毛上都掛著淚珠。
「她之前的藥有帶嗎?」等一切處理得差不多了,蘇錦瑟睡了過去。範老夫人帶著王嬤嬤去了隔間,低聲問道。
王嬤嬤搖了搖頭,臉上很快露出警惕之色:「藥有問題?」
範老夫人沉吟片刻,點點頭:「娘娘性子不是柔軟易受驚嚇之輩,而且她的身子是我一手調理的,萬萬沒有隻是被人刺客驚擾過,就有如此強烈的流產徵兆。」
「不可能!」王嬤嬤斷然否決道,「老夫人有所不知,之前東宮就有不安分的人下了紅花,索性被丫鬟發現得早,沒有釀成禍事,後來殿下整頓了內外院,不過半月時間,怎麼會又有奸/細。」
王嬤嬤生怕自己說得不夠仔細,又把丁香之事,從頭說了一遍。
範老夫人眼皮半闔著,年邁的臉龐因為嚴肅而微微斂著,屋內格外安靜,燈花的爆裂聲在兩人耳邊突兀地響起。
她沉吟片刻,輕聲說道:「宮中之事,多為詭譎。奸/細之事,又涉及頗多。那個丁香也許只是一個幌子呢。」
「幌子?」王嬤嬤恍惚了一下。
「嬤嬤平心而論,東宮守衛如何?」
東宮守衛極為森嚴,第一道防線便是夏將軍阻止的一萬禁衛軍拱衛東宮,之後是歐陽泛流的黃門牢牢把控每個角落,等到了安朝殿內外殿又被溫嬤嬤和張如九牢牢守著,可以說一隻蒼蠅飛進來也格外得難。
這也是今日太子妃遇刺,安朝殿眾人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的原因,誰也沒想明白,這個刺客到底是哪裡來的。
「那個丁香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東宮守衛便是江湖俠士都不可能悄無聲息地來去無蹤,這個小宮女又是如何在層層守衛中消失不見的。」
範老夫人盯著王嬤嬤,臉色平靜:「要不還苟活在東宮內,要不就被東宮中藏得更深的人給殺了。」
不論如何,這都是一個隱患,或者的隱患更加大。
王嬤嬤被這個猜想嚇得倒吸一口氣,頓時坐立不安,一雙手不安分地捏著。
「可東宮已經到處搜過一遍了,連一些無人居住的宮殿此次都派人查了一遍。」王嬤嬤又是解釋又是安慰地說著,「也許是來儀殿的那位手眼通天。」
「若是後宮女子都能在東宮手眼通天,殿下這個太子之位如何能做到現在。」範老太太冷笑,「嬤嬤確定是所有人都查過了。」
王嬤嬤點點頭,但是很快臉色一僵,臉上的皺紋幾乎被心中的恐懼緊緊繃著,手指不由顫抖起來。
「不,不,這些都是娘娘和殿下身邊人。」她抖著嘴唇,低聲辯解著。
那次沒被查到的人,都是跟在太子殿下身邊親信。時間最長如歐陽泛流自小跟在太子身邊,最近也是娘娘入宮後提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