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頁(第1/2 頁)
蘇錦瑟突然瀰漫了片刻,從未見過肇事者上趕著認錯的,一時間態度誠懇到令蘇錦瑟乍以為眼前的太監真是心善之人。
可翠華明明說過面前之人是策馬行兇,利鞭繞手的狠人,手起刀落殺人見血之輩何曾是個心善之人。
他越是這般溫和善意,蘇錦瑟心中的越是警鈴大振,態度越發堅決。
歐陽泛急得心知直犯嘀咕,突然一個小黃門艱難的擠了進來,附在太監耳邊低語幾句。太監面容青白交加,流破罐子破摔,噌的一聲站起來,撕下溫和的面具狠狠說道:「這東西你不收也得收,某留幾個人給七娘子收拾院子,不必當心其他事情,告辭。」眉梢吊起,氣勢洶洶,倒也符合他凌厲的長相。
被兇了一臉的蘇錦瑟突然覺得收下也許不是壞事,畢竟歐陽太監好像真的蠻著急她收不收的事情。
歐陽太監扔下這句話直接出了院子。
他出了院子沒多久就看到從汴京匆匆回來的夏及晨抱劍站在假山下面,他看到歐陽泛流用劍指了指上面。
「太子怎麼來了?」
「不知。」
「心情如何?」
「不妙。」
歐陽泛流哎了一聲,連忙上了假山。假山內有一八角涼亭,涼亭造型獨特,居高而下,半邊蘇府之景收入眼中。太子殿下披著白狐大氅,迎風而坐,那方向正是蘇錦瑟院子。
「你知道她為什麼不收嗎?」盛宣知捏著一杯冷酒,突然笑說著。
歐陽泛流低眉順眼地站在身後,謙卑地說著:「老奴不知,還請殿下示下。」
「因為她總能認清自己的位置,清晰地明白自己的處境。你是誰?她是誰?你突然低聲下氣地求她收東西她自然是不要的。」盛宣知的目光落在院中的大樹上,大樹鬱鬱蔥蔥,遮擋住半邊風雨,「你看,你只要清晰露出一點實際意圖,她就知道如何處置這批禮物。」他笑著搖了搖頭。
「老奴認為她既然清晰地知道自己的處境,面對東宮示好為何避而不接,也許可以帶她脫離困境呢。」歐陽泛流不解。蘇家這麼多子女,七娘子蘇錦瑟過得日子連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都不如,若是給了攀藤的藤條為何不借力上青天呢。
盛宣知手中冷酒一飲而盡,不知是心疼還是讚賞,看著那扇大門被開啟,那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淡淡說道:「因為她會自己爭。」
「那……倒是有些魄力。」歐陽泛流心中一震,斂眉說著。
「殿下不自己去看看。」歐陽泛流看著冷風中的太子殿下,小心翼翼地問著。
「病懨懨的,有什麼好看的。」盛宣知收回視線起身,「走吧,太原刺史毛禾終於來了。」
太原刺史毛禾,出了名的三不沾,不沾軍務,不沾汴京,不沾風月,最愛做的就是拍馬屁和裝死,坐在太原刺史這個位置上四十餘年,屁股都不帶動一下的。
盛宣知最後看了一眼小院,蘇錦瑟正在指揮幾個小黃門搬東西,冷清寂寥的院子瞬間隨著走動瞬間熱鬧起來。
「派人守著院落,不許蘇家人隨意靠近。」
「是,殿下。」
蘇錦瑟開啟第一個箱子的時候,眉頭就皺了起來。翠華小聲嘀咕著:「不至於這麼窮吧,連銀子都不給送點來。」
「胡說八道。」王嬤嬤拍了下翠華的腦袋,呵斥她退下。
第一個箱子裡裝的是一床棉被,蓬鬆潔白的棉被安靜地躺在裡面,最上面放置著一層絨毯,濃密纖長的絨毛在微風中晃著。
「濬州的長毛毯聞名大梁,一毯千金。」王嬤嬤皺眉說著,「蘇府也只有老太太那有一床。」那還是當年景王爺被抄家時,長樂侯抱回來孝敬老太太的。
「我以為只是送人金銀,沒曾想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