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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先行告退。”
“等一下。”何歡急切地站起身,不容置疑地說:“請你轉告沈管家,晚些時候我會親自送銀子過來,希望能夠親手交給他。”
“表小姐見諒,家裡事兒多,奴婢也不知道沈管家身在何處,無法替您傳話。”萱草又一次行禮,“不過沈管家先前交代,若表小姐堅持,可以交一文錢給車伕,請他帶回即可。”
何歡語塞,忽又心生悲傷。去年秋天,薊州城附近的村莊,有不少遭了海盜,許多漁戶佃農無法交租,沈經綸讓自家的租戶象徵性交一文錢,說是替他們的兒子積福。後來,她親手用紅線把銅錢串起,就放在兒子的搖籃內……
“小姐,您怎麼了?”白芍伸手攙扶何歡。
何歡恍然回神,輕輕搖頭,卻見萱草已經離開。看起來,晚些時候就算她帶著銀子上門,不要說沈經綸,就是沈志華也不會見她。怎麼辦?萱草擺明一早就得了吩咐,才會一問三不知,而紫蘭上次就說了,不會再見何家的人。
“小姐,有一件事……”白芍一臉猶豫。
“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何歡心中煩躁。若實在沒辦法,她只能上青松觀找大韓氏。
“其實不止診金和湯藥費,曹姨娘還拿了沈大爺五十兩銀子及兩瓶藥膏……”
“他這算什麼,謝謝曹姨娘幫他對付——”何歡戛然而止。沈經綸不知道她就是林曦言,他想用銀子與何家分得清清楚楚,這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至於曹氏,她的貪財,她一早就心知肚明。他們都沒有錯,錯的是她,是昨晚的她太沖動,太不理智,釀出了這一系列的後果。
何歡懊惱後悔之際,萱草已經站在沈志華面前,把何歡的一言一行鉅細靡遺地描述了一遍,最後總結道:“沈管家,依奴婢看,表小姐一定會再找其他藉口上門求見。”
沈志華不置可否,示意萱草退下。待她走遠了,他走入西梢間,對著沈經綸說:“大爺,表小姐的言行雖然有些古怪,但她對小少爺似乎甚為關心。”
沈經綸放下書冊,目光順著走廊朝東梢間看去,隱約可以看到絲竹和奶孃正仔細照顧著病童。他收回目光,轉頭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低聲問:“青松觀那邊,安排妥當了?”
“是。”沈志華肯定地點頭,“無論是表小姐,還是其他人,都不可能見到親家太太。”他稍稍停頓,笑道:“說起來,表小姐說服親家太太去青松觀,倒是無意中幫了一個大忙,不然林家人多口雜,小少爺生病的事恐怕很難瞞住親家太太。”
“若不是突然冒出一個謝三,有些事根本不需要急在一時。”
“大爺說得是。”沈志華馬上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正色道:“關於謝三,在下悄悄打聽了一下,他在衙門自稱謝正輝,是永安侯世子舉薦入六扇門的捕頭。在下記得,當年世子爺一共舉薦了五個人,其中三人去了六扇門,另外二人……”
“年齡。”沈經綸輕輕吐出兩個字。
沈志華微微一怔,表情驟變。永安侯世子舉薦謝正輝去六扇門是十年前的事,可是據何歡描述,謝三不過二十歲左右。他急道:“大爺,林捕頭驗證過,謝三的腰牌貨真價實,冒充公門中人,這是死罪……我即刻通知呂縣令……”
“志華,你做事一向謹慎妥帖,為什麼遇上‘謝’字,馬上就失了分寸?”
“大爺恕罪。”沈志華跪下了。
沈經綸放下書冊,彎腰扶起沈志華,不疾不徐地說:“我並不是責怪你,只是我先前就說過,眼下的事,我們應該以不變應萬變。那件事過去十年了,薊州遠離京城,你不需要如此緊張。”
沈志華滿臉羞愧。許久,他低聲說:“謝三假冒謝正輝,腰牌卻是真的……如果是謝正輝自願把腰牌交給他,他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