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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灩接過丫鬟手中的杯子,捧到嘴邊剛要喝下,卻又停住了動作,將杯子放回案上。
縣官的臉色稍稍變了變,假笑道:“這是今年新出的雨前龍井,殿下何不嚐嚐?”
瀲灩白皙的手指劃過茶杯的杯身,淡笑:“我。。。本殿下現在不想喝茶。”
縣官的雙手不自覺的摩挲著,“那殿下是想?”語氣透著些許緊張。
“本殿下想先沐浴一番。”
自從逃亡以來,瀲灩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洗過澡了。剛剛喝茶的時候,他甚至聞到了自己身上的異味,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縣官驀然鬆開手,好似鬆了口氣:“這好辦,下官馬上讓下人帶殿下去沐浴。”
“青松,帶殿下去後廂房沐浴。”縣官吩咐完小廝,轉頭對瀲灩笑道:“殿下請。”
名叫青松的小廝受命,領著瀲灩往廳堂外邊走。
寧致遠一直在暗中觀察那名侍衛,才分神了一會,瀲灩就突然鬧這一出,讓他始料未及。心覺不妥,卻又想不出理由阻止,只能目送瀲灩的背影。
“公子,請喝茶。”美貌的丫鬟已經雙手奉上一杯茶,對他甜甜一笑。
寧致遠彎了彎嘴角,接過茶,溫聲道了句“謝謝”。
揭開茶杯的蓋,熱騰的白氣卷著雨前龍井的芳香撲面而來。其中隱隱混著一股香膩的氣味,讓寧致遠端茶的手一頓,杯裡的水險些晃盪出來。
這茶。。。。。有毒。。。。
下意識抬眼,就看到縣官正緊盯著自己。
“有點燙。”寧致遠鎮定自如地笑了笑對縣官道。說完朝茶杯裡吹了吹,正準備喝下時,他突然皺眉道:“糟了。”
“怎、怎麼了?”縣官面上有一絲驚慌,摩挲著手掌,氣息不穩地詢問道。
一時間,廳堂裡氣氛詭異。
寧致遠放下杯子,一臉焦急:“在下忘記提醒殿下,他的傷口三天不能碰水了。”說完,也不管縣官有何舉動,匆匆朝門外走去。路過那名侍衛時,寧致遠用餘光瞟了他一眼,後者輕微地抖了抖。
寧致遠追出去時,瀲灩還未走遠。寧致遠不由慶幸,暗暗運功追了上去。
“殿下請留步,”寧致遠一把扯住瀲灩的袖子,道:“殿下的傷口還不能碰水。”
瀲灩停下步伐,納悶地看了他一眼。
寧致遠溫和一笑,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殿下三天前被毒蛇咬傷,傷還沒有痊癒,怎麼能碰水呢。”手滑下瀲灩的袖子,緊緊地握住了瀲灩的手。
瀲灩半眯著水眸,笑道:“是啊,倒是忘記了,那就不洗了。”
話還未落音,帶路的小廝就突然從靴子裡抽出一把短刀,刺了上來。寧致遠迅速拉開瀲灩,避開了致命的一刀。
“殿下我們走——”電光火石之際,寧致遠攬住瀲灩的腰身,一躍上了屋頂。
瀲灩還沒來得及站穩腳,就被寧致遠拖著在佈滿瓦片的屋頂上奔走起來。
四下裡,湧出十幾個便裝打扮的殺手,對他們緊追不捨。
因為附近一帶都是富人家的府邸,雖然來往的人比大街上少,但殺手們還是有所顧及,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悄無聲息的殺掉那兩個人。
寧致遠拉著瀲灩躲開一波又一波的追殺,從一個屋頂換到另一個屋頂,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突然又有幾枚暗器飛速而來,寧致遠一把推開瀲灩,瀲灩後退了好幾步,跌坐在瓦片上。暗器堪堪從兩人中間飛過。有一枚甚至擦著寧致遠的額頭過去,順帶割斷了幾根額髮。
兩人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一枚暗器伴著勁風朝瀲灩的側面襲來,寧致遠想阻止,終究還是來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