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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如果刀護衛少個弱女子的拖累,毅少爺豈不是更加安全?”紫簫又補充了一句。
李重靜默了數秒,原本痙攣凝重的神色微微張開,猶豫了半晌方道:“刀護衛,你現在帶著虛毅走吧,馬上。”李重進剛說完,刀無痕從地上快速地扶起虛毅,蹲下身子把他架在背上,又長嘯一聲,像一溜青煙轉瞬消失。
李重進看著那刀無痕消失的背影,唯有愴然一笑而已!“白衣雪,如果當年我能和你一起寂寞求劍,也不會有今日了。哎。”李重進眉毛低垂,默默走入沉沉的夜間。
近幾天的每個夜晚,李重進不斷地回想,回想他年少的劍俠夢以及與白衣雪比劍時的奮不顧身,可惜,一切都逝去了,再也撈不起任何痕跡。
有些人可以為了權力和富貴放棄自己曾經的夢想,李重進是這樣的人,他認為至高的權術和威勢才是這世間屹立不倒的東西,而劍,不過是一種虛榮。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揮劍殺人是如何的瀟灑愜意,可惜,公孫大娘舉世無雙的劍術也不過是用曼舞來討好世上的達官顯貴。
現在,李重進才發現自己不但錯了,還錯得離譜!如果,劍是人的追求,在朝廷之外留有一份俯仰睥睨的勇氣,縱使無權無勢,這個人也必定是一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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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蟒峰之巔,白衣雪撫劍而立。謝落萬家燈火的晨,唯有他白衣勝雪,獨持遺世的傲岸。
他一生只為追求劍的極致,卻在此刻突然發現他內心的孤寂,劍無情,而人多情。“三十年之後,你會成為千古往來第一劍客的,我的承影劍也只有你才配使用!”青岡崖名劍城城主青塵子和他對劍的時候說。
群山巍峨之下,撲朔迷離的政局正在上演更替,白衣雪不忍再看,他的劍不是用來殺戮的,所以他選擇在噬蟒峰上隱世而獨行。
承影劍,青塵子送的這把絕世好劍,他只在夜間使用;勝雪的白衣也在夜間像魚一樣遊弋;白衣雪,也只出現在夜間。很多年以前李重進認識白衣雪的時候,白衣雪的劍法早已不拘一格地呈現出天才之勢,而李重進的官也做到了淮揚節度使。
他們都像少年一樣天真,只因為意氣相投,便設了香爐,拜了兄弟。然後,兩人各自處在彼此夢寐的一極,直到白衣雪苦練十數年達到劍術層級的巔峰無所突破時,他才不勝寂寞地想到了李重進。
“李重進將全家老少自燒於揚州城府。”他施展魂引七重霜的內元功法一路跋涉抵達揚州的時候,一個軍官擰著鼻涕不耐煩地對他說。
所以,他又回來了,站在峰前,第一次想要收個徒弟,把心中的寂寞像每一把他用過的劍一般永遠沉埋於地底。白衣雪靜靜地站著,想起他二十年前那些藏在名劍城內的往事。
不由得輕輕低嘆了一口氣:“青老頭,我不會讓我的傳人輸給你們名劍城的。你決計想不到我會再回到名劍城的,那麼,我就一定要回去,順便在裡邊挑個弟子傳授他我二十年來獨創的傲劍訣,這一次,我要讓你們知道名劍城所鑽營的所謂至高劍術不過小孩子嬉戲打鬧而已。”
白衣雪乾裂的唇角微微翹起,原來這世間最寂寞的人還會笑。他的手忽然側轉過來,腰際的青岡劍順勢騰起,清冷的嘯聲,宛若龍吟。
青光乍起,風緊,空氣中蓄著冷冽的寒光。手一抖,變化騰挪,快得出奇。劍垂,無聲無息。一片葉子落下來,風隨,點點粉末悠揚,再看那片葉子,經絡分明,卻是一個工整的“劍”字。
風再起,這一“劍”字又隨風散成輕微的粉末簌簌而落,像是磨出來的,勻稱而細緻。這種手勁的控制,力道的拿捏,以及出劍的氣勢和劍刃上的流觴魂意,恰是天下招式中的最高階數!江湖中用劍高手能達到如此內元功法與招式等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