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到了現在,遇到了小葵,本以為找到了人生的全部價值和希望,未來漸漸清晰明亮,他卻突然冒了出來!而且他的身份是什麼?是小葵的爸爸!也是他羅初陽的爸爸!他把這個清明的世界全給毀了……
這一齣戲真是糟透了!糟透了!這個世界骯髒透頂,無比卑劣,它甚至把整個世界最後的純真光亮給弄髒了!
初陽覺得自己整個兒要炸開了,明明冷得全身都僵硬顫抖,全身上下卻不斷有汗水滲出來。夜風從開著的門窗吹進來,瞬間就把汗水吹透,全身像是掛滿了冰霜,他感到了徹骨的寒冷。他立在呼呼吹著風的窗前,捂著疼痛的胸口,凝視著蒼茫的夜空,久久不動。
他有勇氣見到作為妹妹的小葵嗎?他有勇氣把他的心臟一般的小葵挖出來,當作妹妹嗎?他有勇氣面對把小葵當作妹妹的蒼白餘生嗎?不,沒有,沒有。他必須抱她、吻她、愛她、和她分享生命裡的全部,結成更親密更長久的紐帶!那是他活著的全部價值和意義!他不可能做小葵的哥哥,那是他至親至愛的人!而不是什麼妹妹!
他挪動著寒冷僵硬的雙腿,走到小葵的臥室,隔著被子緊緊地擁抱和親吻了他的小葵。這個小東西睡得朦朦朧朧,慵懶地夢囈:“哥哥……”初陽的心一懍,淚水潸潸而下。是不是上天早就看明白了全部真相,看透了每一個人的來龍去脈?要不然怎麼小葵第一次見到他張口就叫他哥哥呢!就在他們初次相遇的時候,一切就已經埋好了全部的伏筆啊,只是他這個懵懂無知的傻子,根本看不透也想不到生活的卑劣和陰險。
哥哥,哥哥……他是她的哥哥,她是他的妹妹,初陽的腦子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氧氣,咔嚓咔嚓地緩緩停住了運轉,沒辦法思考了,無論如何都理不順其中的關係,也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看了看睡夢裡小葵恬靜的容顏,喃喃的說:“小葵,小葵,晚安,晚安……”他感到胸口疼痛欲裂,再待一秒鐘都會狂叫出聲,把小葵叫醒,大聲的告訴小葵,告訴自己,告訴小葵的爸爸,告訴全世界,你不是我妹妹,你不是我妹妹!
他害怕地捂住嘴巴,倉惶地逃走了,急急匆匆,漫無目的,順著山邊的車道往城裡跑去。他魂不守舍,不辨方向,幾乎迷路。在奔跑中,那隻一直在他心裡潛伏著假寐的野獸甦醒過來了,它啃咬著初陽的心,在他的身體裡東奔西突,在他的胸口撞出一個大洞,風呼呼地從身體裡穿過,鈍痛,冰涼。
原來是這樣啊,從一開始見到小葵,就時常出現的莫名恐懼和絕望感覺,原來是這樣。這隻陰險的野獸在他心裡假寐著潛伏了這麼久,偶爾亮出冷森森的一絲眸光,就是等待著在這一刻隆重登場,撕裂他的心臟肺腑,撕碎他以為的幸福。
不知道跑了多久,天快亮的時候,疲累不堪的初陽迷迷糊糊上了一輛公車,站在門邊。司機呵斥著讓他找個座位坐下來,他卻迷茫地瞪著眼睛,雙手抱住車上的護杆,腦袋咚一聲撞在鐵桿上,車裡的人看他傻不愣登的樣子吃吃地笑。
好笑嗎?這個世界這麼好笑嗎?他瞪著一雙空洞的眼睛看著滿車的人們,像是飄在空氣中的紙人,一切響動,都像是浮在很遠的地方,和自己全然沒有關係。
車在某個站牌前停留了一下,他茫然地看著車裡攢動的人,跟著他們下了車。抬頭一看,原來到了省人民醫院。
初陽依稀記起出發前雨仲交待過,要他到大醫院去做個檢查,看看肝炎有無好轉。他迷迷糊糊地走了進去,被穿白衣的護士領著開單子,交錢,拍片,抽血,等待,取單子。不知過了多久又迷迷糊糊地走出醫院。他把檢查結果放在包裡,至於醫生對他說了什麼,他全沒注意。
醫院的大門口和門外擠滿了車輛和行人的路,被正午的陽光曬得白晃晃金燦燦,耀眼得彷彿這個世界從來不存在黑暗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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