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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堂兄堂嫂的臉色,他沒敢說心裡話,只悶悶點了下頭,似是覺得過於生硬,乾巴巴說了句,「墩哥兒是讀書人,眼光自然是獨到的。」
四祖爺:「」
他是罵唐鈍呢還是罵讀書人?
四祖爺懶得多想,又道,「你回去跟你家那口子說說,要讓我聽到什麼流言蜚語,別掛我不給她留面子。」
唐泰山繃直身子,「墩哥兒媳婦是晚輩,她這個做嬸子的哪兒會跟人嚼舌根,四祖爺你就放心吧。」
四祖爺想說點什麼,看唐瑞抓著自己的手,又咽了回去,把唐瑞交給唐泰山,「你心裡有數就好,送瑞兒回去吧,我去墩哥兒家瞧瞧怎麼回事。」
堂屋裡,唐松柏和顧長壽坐在下首,顧大人和魯先生坐在上首,氣氛還算融洽,顧長壽是綠水村村長,對當年那場戰事尤為激動,開啟話匣子就關不上了。
秦松柏插不進去話,認真聽他們聊天,冷不丁瞅到個花花綠綠的腦袋溜進去,往灶間竄去,以為自己眼花了,不斷眨眼。
顧長壽察覺他神色有異,不禁望向外邊,「怎麼了?」
神色還帶著歷經戰事的悲痛。
「沒什麼。」秦松柏笑笑,順理成章接過話,將話題引導唐鈍身上,「墩哥兒有今天全靠先生教誨,您是咱唐家的貴人哪。」
魯先生頷首,「唐村長客氣了,唐鈍勤學刻苦,天賦極高,要不是西州學風不好,約莫早就是秀才了。」
對於這個學生,魯先生沒少感慨。
唐鈍要生在學風鼎盛的江南,許是舉人功名了。
「魯先生飽讀詩書」唐松柏欲拍兩句馬屁,然而又看到戴著花亂竄的人了。
他語氣一頓,目光也凝住。
這下不止顧長壽,魯先生和顧大人也齊齊望了出去,只見一個身板瘦削的小姑娘光著腳踩在玉米上,竹耙來回推。
魯先生驚詫,「這姑娘不是」
唐松柏不知魯先生見過雲巧,為唐鈍博好名聲道,「隔壁村的傻姑,唐鈍憐她家境貧寒,時常照顧她」
他猜雲巧是唐鈍請來的短工,專門晾曬玉米的,沒有多想。
倒是雲巧聽他介紹自己是傻姑,定定地杵著竹耙,眯起眼道,「我才不是傻姑呢,我是雲巧。」
堂屋裡這麼多人,當場被她落了面子,唐松柏略有不悅,但不至於為難她,思忖道,「墩哥兒叫你來的嗎?」
瞧不出唐鈍是個面冷心熱的,見雲巧不答,他兀自道,「墩哥兒出了名的熱心腸。」
魯先生愣了下,下意識伸手撈向桌上,發現不是自己屋,桌上沒有茶杯,一時有些尷尬。
唐松柏也有點口乾,喚雲巧,「家裡有水嗎?」
「燒著呢。」灶膛還燒著柴,雲巧推趕幾下竹耙就回了灶間,灶臺上放著她摘回來的金銀花,她舀水,將金銀花丟水裡洗。
突然,門口陰影籠罩,一個高大的黑衣衙役堵在了門口。
雲巧記得他。
在書塾時,他盯著她看了好幾眼。
見他還穿著上次見面的那身黑色衣服,她問,「你渴了嗎?」
「你是雲巧?」
「對啊。」雲巧撈起水裡的金銀花,揭開鍋蓋瞅了眼,水還沒冒泡,她糾結要不要把金銀花丟進去。
黑衣衙役說,「水開後再放。」
「哦。」雲巧果斷蓋上蓋子,放下金銀花,往灶膛裡塞了幾根柴火起身往唐鈍屋去。
黑衣衙役側身讓開路,深邃的目光掃向她稚嫩的五官,有些怔忡,「唐公子怎麼了?喚了好幾聲都沒反應。」
「發燒了。」雲巧撫著衣角褶皺,多說了句,「四祖爺說他腳傷引起的發燒,退燒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