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毀滅吧!(第1/3 頁)
初中畢業後,我就輟學了。
輟學後,在鄉中學後面,搭建了一個十分簡易的棚子,乾點收廢品的活兒。
1994年清明節,我老早將廢品鋪子關了,去鄉里趕集。
我買了一些香燭花紙之類的掃墓用品,準備回家給母親上墳。
回家時,碰見了發小羊克找我喝酒。
羊克比我大幾個月,他的童年經歷也挺慘的。
他爸是鄉里有名的地癩子,綽號羊癲子。
八十年代初,羊癲子上山伐了幾根松木,在老八河邊搭建了一座十分簡易的橋。
然後以橋為根據地,向來往鄉民強行索取過橋費。
說實在話,羊癲子挺霸道的,他搭建的那座木橋我也看見過。
就四根木材,七八米長的樣子,用馬釘一捆,橋就成了。
過橋一次,收費5分錢。
那個年代,每天工資才兩塊錢,這個收費價格實在不合理。
而且,鄉里鄉親的,強行索要特別得罪人。
但如果不過橋,繞路的話要多走兩裡多路,實在不方便。
所以,還是有很多村民交過橋費了,不過,心裡肯定很不情願,背地裡都罵他掙黑心錢,不得好死。
83年,附近有村民砍了幾棵樹,也在老八橋上搭建了一座差不多一樣的橋。
這可動了羊癲子的乳酪了,羊癲子和他兩個同夥,當場就把人家的橋拆了。
並跟人吵起來,動了刀,
對面搭橋的劉老頭當場被羊癲子捅了兩刀,被捅成了重傷。
恰逢83嚴打,羊癲子被判流氓罪,
83年秋,和鄉里的幾個有名的流子,一起被公審,當街打靶了。
羊克他爸死後不到半年,他媽就跟人跑了,再也沒回來過。
從此,羊克跟他奶奶生活。
可能類似的童年經歷,特別能拉近人的感情吧,我跟羊克挺聊得來。
“掛清完一塊喝酒去啊?”羊克打招呼說。
“下次吧,好久沒回家了,回去陪陪我外婆。”我回了句。
邊說,我注意到他額角有淤青,就問道:“你額頭怎麼回事 ?又跟人打架了?”
“沒事兒。”羊克吹了吹額角的長劉海,模樣輕鬆。
羊克性格有些古怪,挺狠,也挺悶,除了跟我們幾個熟悉的朋友能聊幾句外,通常時候都是個萬年悶炮。
我們有很多類似的經歷。
小時候上樹掏鳥窩,鞭炮炸牛糞,田裡偷西瓜,偷看村裡嬸嬸洗澡,什麼事兒都幹過。
從小沒了爹媽,畸形的童年讓我們都變得非常的叛逆,長大後,我和羊克也如願成了問題青年。
抽菸喝酒打架,樣樣沒少過。
但我們也有區別,我比較怕外婆,她養我十多年,我不想看見她傷心失望的樣子。
所以,哪怕被賀雄打了,我也不吱聲,一個人在山上過夜,或者躲到朋友宋哲、劉八斤家裡,
等傷好了再回去。
羊克不一樣,他奶奶根本管不了他。
最近一兩年,聽說他在鄉里瞎混,打流,三天兩頭跟人打架。
我問:“跟誰打架了?”
“真沒事兒,你少管。”
我有點氣憤:“不拿我當兄弟,看不上我是不?”
“你和賀雄的事兒,不也瞞著我嗎?”他反問道,吊著眼看著我。
我默然。
賀軍是跟獨狼混的,是真正黑社會!
羊克講義氣,但他如果幫我,勢必惹上賀軍。
我能拉他淌這渾水嗎?
這不是害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