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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牢牢釘在鐵釘之上，披頭散髮、渾身浴血，此刻，他卻是還能笑，這種氣魄，當真是叫人膽寒。

正道，這就是他的正道。

“我坐擁天下，我的話就是正道，所謂人心，即是我的心意，在我看來，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人心”

“夢衍，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說什麼？”

方天歌沒有經歷過地府覆滅天宮的五百年戰役，他根本不知道，何謂蒼生如蟻，何謂人道之衰。

“人心即是天心，你要畏懼的不是敵人強大的戰力，而是天下萬民的之心，只要人心所向，再強大的帝國也會覆滅，再強大的修士也會隕落在這天地之間”

“你要想問問自己，你能不能擔負這帝王二字，你到底有沒有資格成為帝王，帝王代表著天下人的聲音，若你不能為天下人效命，那麼你永遠不會明白何謂人心”

夢衍的話中似乎籠罩著迷霧，他說的這些，方天歌完全聽不懂，也想不明白。

“畏懼人心，牧養天下，你無非是想告訴我，仙國是守護天下人的仙國，你無非是想告訴我，帝王要善待天下萬民，仁政即是人心？”方天歌起身，眉眼一抬，亦是不由回應道。

守護天下，善待天下人，這是仁政，但這可不是夢衍王口中的“人心”，方天歌如今還是沒能悟到“人心”的含義。

“人心？夢衍立下的是無上守護之心，他所謂的人心不僅僅是守護嗎？”此刻，囚室外，江閻暗暗思慮道。

直到此刻，他還未現身，儘管他入了“懼”之夢境，但他也不敢輕易去改變夢境，如今，他依舊希望方天歌自行破局

“仁政非是人心，方天歌如果把仁政比作這間囚室，那麼人心即在囚室之外，你現在可曾明白？”夢衍身上散發了一股浩蕩氣勢，這種氣勢迷散在囚室之內，卻是好似為他添上了一抹容光。

佛門之中，有大聖之經典大佛頂首楞嚴經，這“楞嚴”之中有佛“七處徵心”，此刻，夢衍何嘗不是在為方天歌開悟。

“破妄之見”，方天歌唯有捨去一切的過往，方能看透夢衍王所謂的“人心大義”。

夢衍王一番話，卻是讓方天歌心中生起了一片迷霧，默然不語，他卻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了，他腦海中千頭萬緒，卻是不知如何處理

“仁政是囚室，人心在這囚室之外，人心不是仁政？夢衍王啊！夢衍王，你這懼之夢境考驗竟然難到了這般地步。”方天歌默然不語，囚室外，江閻亦是未有頭緒。

一刻鐘、一個時辰，時間漸去，江閻開始回憶起了前世歲月，他回憶起了前世的夢衍王

“我叫夢衍，中州修士，我想要覆滅天宮，守護天下”

“帝君，我的家族早已覆滅了，人心啊！為何他們不明白，人心是最寶貴的東西”

“咳咳，帝君，我不行了，可惜不能親眼看到天宮覆滅。帝君，天下就交給你了，一定要覆滅天宮啊！記住，人心所向，一往無前”

腦海中迴盪著夢衍王的聲音，江閻腦海中浮現出了許多畫面，漸漸他有了一個猜想。

“帝王實行仁政，並不是因為畏懼人心，這是他自己的事情”

“畏懼人心，是因為明白人心的可怕，只有真正明白人心的力量，才能破開懼之夢境”

“人心所向，一往無前，原來夢衍並不是要告訴我天下人的心，而是要讓人明白自己的力量，原來他是想要告訴試煉之人，你要認識你自己的心”

此刻，江閻終於弄明白了“懼”之夢境的真正含義：

畏懼人心，就是“認識”自己，夢衍可不能幫助方天歌參悟其心，只有自己才能感悟到自己的心。

楞嚴經中，佛陀問其弟子，你可知道你的心在哪？

佛子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