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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路走,一路訪問學校,一路發放衣服文具,資助家裡赤貧失學和接近失學的學生,還不忘記一路拍照。
隨著他們帶的一車滿滿的東西越來越少,手裡的貧困學生名單卻越來越長。王琪和風荷負責登記造冊拍照,俞芳心細,負責出入帳目。
參觀了學生宿舍,炕上僅僅一床破被,都沒有枕頭,把換季衣服包在包袱裡當枕頭;吃的飯是面菜一鍋粥,一點油星沒有。王琪看不下去,悄悄對風荷說:“我不行了,再看下去我要哭出聲來。”
再看農民家裡,也是乾乾淨淨——四大皆空,想髒都髒不起來。這裡山高皇帝遠,交通不便,資訊閉塞,他們除了從土裡刨食,別無他法。然而土裡刨食,卻要看天吃飯,天旱地不肥,除去種子戶化肥的費用,所剩無幾,手裡可變成現金的東西再也找不著。
越窮還越要生。走訪下來,很少家庭只有一個孩子的。有些家庭承擔不起所有的孩子唸書,最後被犧牲的只有女孩子。反正最後女孩子總要嫁人,是人家的人,文盲不文盲就不是父母所關心的了。
請校長把這些失學的女孩子找來,願意資助她們上學,父母也不見得願意——女孩子們在家裡還承擔著做家務,帶弟妹的責任。而此時上海的女孩子,還在父母的懷裡撒嬌,被父母逼迫著學外語,學繪畫,學鋼琴,生怕自己的孩子比別人家的孩子少學點什麼。
一雙雙渴望的眼睛望著他們,看得他們幾欲落淚。
風荷他們在鎮政府前看到過一個女人擺了個小吃攤,賣些家常小吃,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在旁邊幫著洗碗擦桌子地收拾,一雙小手明顯地粗糙,有凍瘡的痕跡——想必寒冬臘月也是這樣頂著寒風乾活。
那天,不管他們喜歡不喜歡,都去買點東西吃,幫襯幫襯那女人的生意。
有些校舍還是*以前蓋的,數十年下來,缺少維修,已經搖搖欲墜,一抬頭可以看見藍天白雲。下雨的時候泥水亂濺,學生們擠做一團。
怎麼可能窮成這樣?
15 親歷貧困(下)
風荷說:“我們慶幸吧,我們在上海這種風水寶地。如果投錯了胎,可能我們就是這裡拖兒帶女,臉朝黃土背朝天還養不了家的村婦。我們也可能是這些想念書而沒得念,要回家放羊的女孩子,出嫁的時候給父母換回一些為兒子娶媳婦用的彩禮。”
王琪說:“我覺得要幫助這些母親脫貧才能讓這些孩子們脫貧。”
風荷說:“這種自然條件,談何容易!”
王琪想了想說:“我記得以前哪裡看到過,印度有一種合作社,專門把農村婦女組織起來,做一些手工藝品,得到一些現金支援家庭——這種手工藝品都是按照合作社提供的材料和圖紙在家裡做的,所以不耽誤照顧孩子和家庭。或者大家可以想想辦法。”
風荷說:“看她們不象有手藝的樣子。”
王琪笑:“這個又不是高科技,可以培訓的嘛。”
俞芳說:“等回去大家想想辦法。”
一路過來,他們聽到不少故事。有一戶人家共五口人,父親殘疾,養家的責任全部壓在母親的肩上,三個孩子中的老大,原本學習很好,因為弟妹年幼,只好犧牲自己,出外打工。小小年紀幹苦力,又在高寒地區,患了感冒,可他捨不得幾元錢來治病,小病染成大疾,最終不治身亡,客死他鄉。
另外一對姐妹,父親生病,無錢醫治,在家裡等死。父親死後,母親無力支撐這個風雨飄搖的家庭,撇下年幼的女兒離家出走。兩個女孩不是孤兒,比孤兒更慘,在村裡吃百家飯。姐姐八歲,妹妹只得六歲,有叔叔伯伯數人,居然無人願意照看這一對小小孤兒,使得她們小小年紀不得不照看自己。
他們跟著校長去看姐妹倆的房子,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