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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城在半個時辰之後便出了碌華宮,彼時天色已晚,宮燈照亮了半邊天際。也許是她還未真正取信於蘇相,或者是他還沒有到用她的時候,在碌華宮的一個時辰中蘇相其實什麼也沒有說。不過,她不急,燕晗素來宗教與皇權並行掌天下之權,只要“碧城”仍活在這世上一日,蘇相縱然有謀反之心恐怕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月亮升起來的時候,樂府中來了貴客。
碧城跟在步姨身後遠遠瞧了一眼,只見到尹陵與兩個衣著特別之人坐在殿上談笑風生。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那兩個人離席朝尹陵行了個特別的禮,而後其中一人慾言又止,卻被尹陵微笑著的“請”的姿勢逼得告了辭。那時碧城正站在殿外等候,一不小心就瞥見了那兩人滿臉愁容眉心鬱結的臉,赫然就是前幾日晚上對尹陵下跪的人。
她問步姨:“這兩個人是誰?”
步姨笑道:“他們是東邊的西昭國的禮樂使臣,你跳江山錦的時候應該見過的。”
碧城遲疑:“他們來做什麼?”
步姨道:“禮樂使臣自然是商談禮樂之事吧,近年來西昭禍亂不斷,先是大旱,後來太子又不幸遭遇橫禍,聽說這一次是特地為了求一支祈福之舞。”
西昭使臣?
碧城看著那兩人越走越遠,心中疑雲卻越來越大。她在這宮中活了將近二十年,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國家使臣會朝出使國的禮樂大臣行跪拜之禮的。
使臣的身影已經遠地看不見,尹陵才緩緩地從殿中踱步而出,見著殿外的步姨與碧城微微一愣,罕見地沒有開口便朝外走。
步姨行了禮告辭,碧城站在原地看著他罕有的沉默。她愣了片刻,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一路宮燈照亮樂府中青石鋪砌的過道。
她不緊不慢跟著尹陵,卻最終沒有追尋到底,只是靜靜看著他的衣襬撫過青石磚縫隙裡鑽出的草兒,看著他漸漸走到了宮燈交匯成河流的盡頭深處去,不知道為什麼回想起了趴在朝鳳樂府舞殿後院荒草堆裡看他起舞的那個夜晚,還有不久之前他那一句比風還要輕的話:慢點長大好不好?
那一晚,碧城睜著眼睛在床上輾轉了無數次,卻始終不得其法入不了眠,到最後她乾脆爬了起來,趴在窗欞上看那外頭那一輪月亮。蘇相是煩惱,謝則容是煩惱,許多事情都露出了一點點讓人想抓卻抓不著,偏偏尹陵他……讓人有些說不清的暴躁。
風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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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了尹陵“休舞半月”的承諾的福分,碧城成了這朝鳳樂府中唯一的閒人。有傷在身自然連練舞都不用,她又礙於身份有別不能時常去找蘇瑾,在那之後數日她在樂府中兜兜轉轉無所事事,倒是把樂府上下每一處都逛了個遍。等到第三日,她沒能等到蘇相的新訊息卻等來了謝則容的旨意。
一道聖旨把她單獨召進了紫闕宮。
紫闕宮中依舊是安靜而又冷清,碧城一個人地入了內殿,沒有見著謝則容,倒是在“碧城”房中見到了那個一直冒充皇后的宮婢。那宮婢道:“陛下請姑娘先在此處留歇片刻,他隨後就到。”
“好。”
那宮婢低眉行了個禮便告辭,留下碧城與“碧城”單獨在寂靜的房間裡無言相對。碧城久久等不到謝則容,沉吟了片刻終於掀開了與“碧城”隔著的那一道珠簾——珠簾後,果然靜靜躺著面色蒼白的“碧城”。
她站在原地呆愣著盯著她的臉,過了一會兒,小心地伸手觸碰了一下。
上一次的接觸感覺實在是太過奇妙,雖然很痛,可是那種無與倫比的感覺彷彿讓人會上癮。只是……這一次的簡單接觸卻並沒有帶來什麼身體上的反應。於是她膽子更大了一點,抓起了“碧城”的手,俯身靠近她的胸膛聽她的心跳——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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