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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侯又說道:“在京城,讓孩子們儘量少與皇家往來。”
楊氏遲疑地問道:“三皇子,有沒有……可能?”
鎮北侯馬上說:“太子是嫡長,近年來從沒有辦過錯事。群臣所向,如果更改,朝綱必亂。這次冊封之典甚是隆重,皇上看來十分確定這個儲君。”
楊氏嘆息道:“我看那三皇子為人還算爽朗……”
鎮北侯打斷道:“此事千萬不可再提。我知大郎與三皇子交往過密,明年給他娶親後,他一有孩子,就讓他與我去邊關。二郎也一樣,成親後儘早離開京城,也少給人口實。”
大概捨不得兩個兒子離開,楊氏抽泣著應了,完全沒有平時的粗獷勁兒。
沈汶感到深深的憤怒。
她原來以為侯府在無知無覺中步入了太子的圈套,現在才明白鎮北侯也許早就知道了皇帝和太子對自己有排除異己之心,可卻無法有任何行動。因為如果鎮北侯有異動,不僅會造成北疆不穩,戰火亂及蒼生,還會被永久地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飽受後代的抨擊。在這個重視名譽的時代,這種恥辱比死亡都可怕。
鎮北侯只能繼續為了百姓和想置他於死地的人守著北疆,等待著那屠刀落下的一天,不能迴避,不能反擊,睜著眼睛迎接死亡。也許“求饒歸順”就能得到活命,但是鎮北侯根本沒有想到過,老夫人和楊氏也沒有提過這個建議。
沈汶慢慢地退到了院牆處,爬出了洞,將石塊和雜草填回洞內,穿過了軍士的巡查,卻沒有回院子,直奔著院外去了。
她心中集聚了太強烈的情緒,必須宣洩一下,就一路跑向大皇子府。
前世死後,她曾經非常仇恨太子,以為是太子忌諱鎮北侯與三皇子交密,不放心,所以要一石几鳥,除掉自己不喜歡的隱患。現在她看清楚了,早在那最後的殺手鐧之前,皇帝就默允了太子的惡意,也許,這本來就是皇帝的私心。他用所謂的“忠君之道”“貳臣之心”等等道德理念緊緊地束縛住鎮北侯,可卻不檢點他和他兒子的行止,這種雙重標準的虛偽,完全昭示了皇權的狠毒。
沈汶現在才理解了後世那些人對千年皇帝制度的強烈抨擊,才領會了後人所說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的現實含義。
鎮北侯的忠誠就是他的死刑判決書,而太子的險惡,就是他必勝的緣由。
沈汶從暗影處越過高牆,進入大皇子府。
大皇子府中一片夾雜著歡樂的喧鬧。
太子冊封之典後,正式入主東宮。明日開始搬家,今夜府中大宴賓客,往來人流不斷。沈汶輕車熟路地到了上次她來過的那個太子與幕僚密談的小院附近,今日,那裡燈火通明。
暗影裡,沈汶遙望著通往小院的門,想著是不是該放一把火,燒了它解解氣。但是她在千年中瞭解到,人死後將體驗自己在生時給與他人的一切,又讓她慢慢地冷靜下來。
看時間差不多了,沈汶剛想離開,遠處一群人簇擁著太子走過來。太子明顯喝醉了,笑著說:“……父皇就是高明……你沒看見鎮北侯的臉色……真好笑……”
眾人應和著,有人說道:“殿下還是進屋再說。”
沈汶終於沒忍住,閉眼在意識裡彈了一下太子右腿的陽陵穴,太子一條腿一軟,就往地上跪去,旁邊的人剛要扶,沈汶又觸了太子另一邊膝蓋的委中穴。
太子先覺得一個膝蓋突然發麻,重心自然轉到了另一邊,接著覺得那邊膝蓋後邊一酸,痠麻感向小腿擴散,就是有人拉著,還是重重地跌在了地上,膝蓋撞地,如同下跪,衣袖“刺啦”一聲,在接縫處被扯開了一條口子。
眾人先是一驚,可接著笑著說:“殿下醉了!”七手八腳地扶太子起來,一個說:“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