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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糧本官收下,看來你也是有膽子的人,不然也不敢來這前線的吉水縣來勞軍,如今你反正也回不去了,先安心在這吉水縣裡待著吧,”似乎為了給曾國藩的話做註腳,城外突然想起了吶喊聲,“逆賊已然攻到吉水縣城下了。”
咸豐三年九月初八,太平軍西征賴漢英部攻下清江縣,初十,攻到吉水縣,曾國藩領著練了半年的五千湘軍團練拒敵於此。
榮祿站在吉水縣的城牆上手按刀把子督戰,太平軍在贛北沒蒐羅到多少軍需的物資,攻城的時候稀稀疏疏地射了幾輪箭雨,就停了下來,站在城牆靠外些,也是無礙。榮祿看著城外的攻勢,指揮著守城的團練和壯丁輪著上前往著下頭射箭,倒巨木大石頭,還有一鍋鍋燒的沸騰的菜油,城外的太平軍無法,眼看著今日攻不下這早已準備好,全副武裝等著自己的吉水縣城,只能是無耐的收兵了。榮祿看著慢慢退遠的太平軍,慢慢地吐了口氣。
這守城和野戰完全不同,守城較之野戰,多了一份有高牆可以依靠的從容不迫,更多了一份血淋淋和殘酷,今天眼看著就不少逆賊活生生地在自己眼裡被燒死燙死,跌死、砍死,面對著這血肉橫飛的殘酷場景,說是內心沒有震動,沒有反胃,這以前四九城的八旗公子哥,瓜爾佳榮祿那是不敢如此虛偽的。
曾國荃看著榮祿有些泛白的臉,瞭然地拍著榮祿的肩膀,摟著這幾個月來一直在同一個陣營裡頭摸爬滾打的同袍下了城牆,邊走邊笑著對榮祿說:“仲華,且自在些,日後你見多了自然就會無礙的,咱們且去大帥那裡議事,如今這發逆雖是退了兵,可是老子眼看這逆賊的軍心未亂,不打上幾場硬仗怕是不肯退去,可這吉水縣也太小了些,逆賊若是不顧一切,拼了命也要攻上來,說實話,眼下咱們靠著這練了幾個月的新兵蛋子,恐怕還真是守不住,咱們去問問大帥的意思去!”
“好。”榮祿對著這五大三粗的曾國荃倒是極為投緣,平時得了空還會在帳中喝上幾杯,說說京城裡和官場上的新聞,如今看著曾國荃對眼前的形勢認識的如此清晰,倒是說中了自己的心事,贊同地點了點頭,和曾國荃把臂一同往著曾國藩的帥帳去了。
二十八、鏖戰江西(七)
“你們所擔心的,正是本官這兩日在苦苦思索的。”曾國藩聽了兩人的稟告,也不由連連點頭,“這吉水縣城池太小,逆賊若是不擔心被咱們抄了回江寧的退路,發盡兵力,攻下這吉水縣——吉水不下,吉安府難破,咱們眼下還是難以抵擋,本官的這幾千人馬,還不捨得葬在這小小的吉水縣裡頭,倒是該怎麼樣,咱們少損些人,又能多殺些發逆的兵,倒是要好好商議一番,老九,”曾國藩叫著曾國荃,“有沒有抓了什麼俘虜來,問出什麼情報了嗎?”
“大哥,在斷龍嶺抓了個逆賊的小兵回來,那小子瑟瑟發抖,什麼話都說不清楚,只是說什麼在清江縣本來說要分的銀子沒分,全都派了小隊送回江寧去了,倒是惹得他們說了好些牢騷話,別的絮絮叨叨的,我倒是也沒聽明白什麼。”
“哦?原來如此,”曾國藩挑了挑眉,若有所思,“而且逆賊圍三闕一,留著南門不攻,還準備著讓咱們抱著幻想突圍逃走,他們好乘勝追擊,哼哼,打的如意算盤,”曾國藩突然想到了什麼,逃走原本半眯著的眼睛驟然睜大,想到了!
“本官有一計,說出來你們給我參詳參詳,若是此計得售,當能給逆賊一擊!”
“大人快講。”
“大哥快說!”
太平軍春官正丞相胡以晃騎著馬站在隊伍的中間,神色肅然地看著自己的護衛親兵呵斥隊伍快速前進,自從西征兩隻隊伍在安慶城下商議之後分兵南北,自己就選了這江北,往著江寧屏障,安徽的廬州府(如今的合肥)攻打過來,自安慶北上之後,除了在桐城的時候,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