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1/2 頁)
所謂的“愛”的定義,或許永遠也無法明瞭,而這愛中,最隱晦,最多變的,也必定是男女,夫妻之愛。這愛與父母愛子的親人之愛大不相同,並沒有一樣確鑿的血緣關係去做紐帶,因這不確定性,世人千萬,卻沒幾個遇得到真心愛的,願意付出一切去愛的人,但如果有幸遇到了這樣的人,不,或許也可以說是為不幸了。這真切的愛就像是一種精神上的疾病,影響人的心智,同時還可以作用於身體,那因為愛而感到的溫暖和寒冷,自然與真切存在的氣候並不相關。不幸也是來源於此的,愛上另一個他者的人,會把自己擺到極低的位置去,像伏順在愛人腳邊的塵泥,也不再以自己為先,哪怕是對於生命這樣僅僅有一次的,永不能重來之物,在愛人面前,也是可以輕易捨棄的。
這情緒或許當事人所感知的不甚強烈,但某一些旁觀者,卻可以清晰地辨別。像是此時,黎融正走著,卻在這小路上,迎面撞來了完顏洪烈。
眼前突然冒出一雙穿著金絲鹿皮靴子的腳,實在使黎融嚇了一跳,渾身猛然冒上冷汗來,待一抬頭,倒又鬆了口氣。完顏洪烈在她前頭不過一丈的距離負手笑著觀望,黎融突然想起呱呱還跟在她後頭,此時倒是想要回避也來不及了,便尷尬地笑了兩聲,衝完顏洪烈行了個禮。完顏洪烈暫未開口,黎融只覺得這氣氛沉靜得令人不適,便自問他道:“王爺此時前來,可有何事麼?”
她看得仔細,看到完顏洪烈的視線轉了一轉,落在她身後一點,並沒再動。她一轉頭,見呱呱有些羞怯地跟在後面,拽她衣裳的一角,索性破罐子破摔,她把手伸過去,給小姑娘拉著。完顏洪烈至此才悠然開口,卻是答非所問道:“瞧這一身裝扮,這孩子是苗人。黎姑娘還與苗人有何牽連麼?”
“並非如此,”黎融賠笑道,“只是我等今日外出,見她無依無靠,惹人憐惜,方才暫帶回來了,事先並未通報,求王爺見諒。”完顏洪烈點點頭,嘆一口氣,笑道:“既如此,倒不妨什麼。我這趙王府,只多這樣一個小孩子,還不至養活不起。”
黎融心裡倒覺著有一塊石頭落了地。這不跟主人說一聲總歸不好,如今迎面碰上了,倒是解了她心頭一結。旋又想起劇中完顏洪烈倒算是個正直之人,除卻面對包惜弱之外,做事也不大會牽連無辜的,遂又鬆了口氣。完顏洪烈看她二人,彷彿一對怪異的母女,一個年紀小小,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母親,一個過於大了,卻對外人羞赧不已的女兒,忍不住要發笑。笑出一點聲音,又自覺不妥,堪堪忍下了,定一定,又抬頭向黎融正色道:“本王此來,原欲告訴歐陽克,康兒傳信過來,說《武穆遺書》已找到,不日便啟程返回中都,”又看看黎融,眼裡又飽經世故的精明的笑,“想黎姑娘你的婚期亦將近了。”
黎融被說的腦袋一空,心道完顏洪烈自回了這中都城,幾乎不曾在府中露面,她與歐陽克定下婚姻之事亦十分隱秘,那日房中,連服侍的侍女也沒能進來,知曉此事的,也不過是她親口告訴的穆念慈罷了。怎麼完顏洪烈也得知曉呢?她心中千百般疑慮,下意識地開口問出來道:“王爺如何得知?我並不曾告訴旁人。”
“哦?竟已定了?”完顏洪烈問句之中已含笑意,問完之後,更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黎融這才反應過來,是這完顏洪烈並非是確切得知,只是自己猜度而來罷了,一下子又羞又惱,臉上紅了一片,像炸藥爆炸時的火一樣。呱呱只在一邊看得一頭霧水,並沒弄懂黎融為什麼變了臉色。這裡完顏洪烈笑罷了,卻長長一聲喟嘆,這嘆息來得突然,又似十分落寞,倒叫黎融摸不著頭腦,但聽完顏洪烈沉聲道:“丫頭,我瞧得出,歐陽克是真心待你好的。”有一半的話沒說出口,他想起從前自己對待包惜弱,也如歐陽克此時對待黎融,這比喻他講不出來。
“愛一個人,是願將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