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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土地,土地也給了他豐厚的回報。在這裡,他繁殖了二代人丁。
面對漸漸殷實家業和富足的生活。爺爺清楚地知道,在土匪橫行昏無天日的年代中生存,富足會引來麻煩,甚至是殺身之禍。於是,他就帶著我爹去了齊齊哈爾,那時的齊齊哈爾叫卜奎城。他們去卜奎城花了可老多錢了,買槍買馬。還修起了自己的宅院。在院牆的四角修起了老高老高的炮樓。尤其是那宅院的大門整得很氣派,很牛逼。牛逼到什麼程度呢,反正方圓百里沒這麼敞亮的大門。爺爺還用笤帚頭蘸著豬血從裡到外把那門涮了三遍色兒。我們村子的名字———大門關家,就是根據這個大門叫開了。
現在這個村莊消失了,那個宅院消失了,大門也消失了,一切都消失在我遙遠的夢幻中。
一切都從日本鬼子來了開始,又從日本鬼子走了結束。
在過去的幾十年中,我結束不了我的思想,結束不了我身上刀疤深處的痛楚。那是爺爺和父親用鮮血刻在我骨頭裡的記憶,也是讓後代的兒孫們記住,我們龍江人不是好惹的種,我們的根就紮在在這一望無垠的黑土地上。
那天晚上,爺爺非得去襲擊日本鬼子的兵營,那股勁頭兒是誰勸也不聽,八頭牛也拉不回來。對於爺爺和父親那天晚上帶著四十多個夥計的行動,開始我是知道一些,後來發生的事我也是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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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襲擊(2)
那是一個有月亮的晚上,月光很是朦朧,霜霧濃重。霧氣籠罩著整個村子,徹耳就能聽見罕達罕河在濤聲中輕翻細浪。爺爺和奶奶站在隊伍前面,臉上有銀晃晃的水珠閃動,父親腿腳麻利,很快就將四十幾個夥計集合到宅院裡,父親在爺爺的耳旁反覆嘀嘀咕咕,爺爺不停地點著頭,眼睛就像天上的月光一樣忽明忽暗閃爍起來。
天近三更,爺爺的隊伍已經翻過了對寶山,又趟進了雅魯河。龍江城就在眼前。西大崗子上隱約可見十幾幢高高短短、粗粗細細的炮樓立在月空下,炮樓上的探照燈在夜幕中交叉逞狂。爺爺的臉藍一陣,白一陣。全身都泛著青紫色的光澤。爺爺把我爹叫到跟前說:
“兒小子,你槍法好,去把小鬼子的狼狗給報銷了;小柴子,你收拾那兩個站崗的,其餘的人跟隨我來。”
爺爺重新騎上那匹鐵青馬,飛也似地向著月亮方向奔去。鐵青馬尾亂甩,馬屁股後跟著瘋跑的夥計們。在紛沓雜亂的蹄聲中,一股股發甜發鹹的塵土飛進了奶奶的鼻孔,奶奶打了一個十分響亮的噴嚏,夥計們笑了起來。爺爺急急地勒住了馬韁:“都他媽給我憋回去,整露餡了,誰他媽也別想活著回去。”
奶奶說:“當家的,打! 一個也不能放走。”
奶奶左手一響,撩倒一個,右手一響,一個撩倒。這時的小柴子和父親又踅馬回來,在叭叭聲響中,他倆打滅了好多車燈。這是爺爺指揮的第一場戰鬥,卻這樣的成功而且完美。
第二章 死人(1)
天將破曉,這次戰鬥中的女英雄———奶奶第一個牽馬進了院子,人人都為奶奶的神勇而歎服。奶奶沒有絲毫的倦意,相反,她顯出了領袖的風度,也露了頭領的派頭。
和奶奶相比,爺爺卻是滿身疲憊。
在院子的中央,停放著四具屍體,這場戰鬥死了四個人。爺爺的腿上也被鬼子兵釘上了一發子彈,奶奶用尖刀挖子彈的時候,爺爺就發出比殺豬還難聽的嚎叫,再硬的玩意也會有東西把它擊穿。
子彈是挖出來了,奶奶的手沾滿了黑色的血,她眉毛擰成一個麻花勁。爺爺的乾嚎嚇跑了幾個正在牆頭打鳴的公雞。幾個死者的親人們在呼天喊地。
我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抱住了媽的大腿說,爺爺殺人了,爺爺是個惡魔。爺爺上來就給我一巴掌,把我扇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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