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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麼?
走出書房的時候,她問自己。
自然是失望的。
剛生出了期許的火苗,便被他一盆冷水澆熄,如何不失落、失望。
原本想著,自己還有時間,等到解決了江炤寧,讓韓越霖飽嘗痛苦的滋味之後,便能將舊情放下,到時再哄得太子垂青、寵愛便可。
只是沒想到,太子是情場老手,一早看出端倪,並且嫌棄她。現在想想,他種種行徑,可不就是嫌棄她麼?
幸好,她能維持現狀,並沒失去更多。而且,日後太子妃因著榮國公的事情,行事說話總要少幾分底氣,那麼這東宮真正當家做主的,便是她與林千惠。
林千惠若是再敢不知輕重地頂撞她,她讓孃家懲戒林家便可,到時候林千惠還是要對她畢恭畢敬。
這樣算這筆賬的話,總算是有所得。
那邊的太子正在吩咐高文照:“把我的意思告訴太子妃,讓她安心度日。”頓了頓,又加一句,“告訴她,我仍如以往,不會去打擾她。提點東宮各處,任何人不準輕慢於她。哪個壞了規矩,廷杖發落。”
高文照稱是而去。
太子有些疲憊,轉到軟榻上歇息。
到底,這女子是他不能放棄的,到底,便是她一絲舊情也不念,他還是要將她綁在自己身邊,直到——他對她的感情、記憶完全泯滅那一日。
她或許會因此感激,或許會因此更為憎惡。
隨她去。
他管不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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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師庭逸回房安歇。
炤寧還沒睡,看到他不由打趣道:“終於捨得回來了?”
師庭逸歉然一笑,之後將手裡兩本異聞錄遞給她,“梁居士新近寫就,你先看看,我去沐浴。”
“嗯。”炤寧預感這兩本書有些分量,不然他從不會主動要她看什麼書,總怕她累到。
一目十行地快速翻閱之後,炤寧找到了重點:有幾則發生在大周鄰國的小故事,有著相似之處。
一則是講一個西夏帝都人病重昏迷幾日,醒來後一味胡言亂語,說自己不是這個家族的人,他的家鄉在南邊,一定要去找親人,而且能說得出那家人很多事情。後來被認定中了邪,幾經安撫,他才安靜下來,但是對現今擁有的身世、身份、過往不復記憶。梁居士遊歷期間聽聞此事,不免好奇,曾親自去西夏南邊找到那家人,幾經詢問,得知那人提及的身體原主早已病故,所說諸事都曾發生。
一則是講一個五歲孩童落水醒來之後,心性大變,到了叫人覺得詭異的地步——這孩子能夠預知家族未來諸事,對於禍事記得分外清晰,能夠精準地說出是未來哪年哪月哪日。起初長輩只當他被邪靈附身,想盡法子驅邪,久而久之生出厭煩,將孩子寄養到別院。而在後來,孩子所說過的話,逐一成了事實。為此,一家人連忙將孩子接回家中,凡是孩子所言及的禍事,一概想方設法避免。由此,家族境遇逐日變得興旺。
梁居士見到故事的核心人物的時候,當年的小孩子已是八旬老者。梁居士問及此事,老者笑呵呵地道:“人死之後,若是怨念不甘太重,可重獲新生——先生相信這類事麼?”
餘下的幾則故事,大多類似這前兩則。
炤寧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關於太子的那些無從解釋的事。
她已經放棄追究了,倒是沒想到,師庭逸一直記掛在心,眼下,這已算是有了眉目。
第一則故事,不能套用到太子身上。若是太子被別人的靈魂附身,做不到預知她一些大事小情。
第二則故事,套用到太子身上,便能說得通了。
炤寧忽然記起,太子曾說過一句意思是“許是前生的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