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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桌上擺了三杯茶，都是剛剛沏好的。茶湯金黃，澄澈見底，細細長長的牙尖起起沉沉地浮在茶麵上。

&ldo;坐啊。&rdo;孫芙君今日穿了件深綠色雞心領旗袍，布料是啞光的，看著很樸實，韜光養晦，襯得她非常有書卷氣。

蘇青和沈澤帆對視一眼，分別在另外兩個位置上坐了。

孫芙君問了沈澤帆的最近的工作，面容和藹，語重心長，卻說得沈澤帆破不自在，尤其是當著蘇青的面兒，忍不住打斷她：&ldo;我又不是小孩子了。&rdo;

孫芙君笑了笑，又對蘇青說：&ldo;你要是我女兒就好了，偏偏我只生了兩個男孩子。&rdo;

蘇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表情落落大方，倒沒有多少忸怩。

孫芙君越看越喜歡，拉過她的手，半開玩笑地說：&ldo;你讀博也有段日子了吧，以後準備去哪兒啊？&rdo;

沈澤帆豎起了耳朵。

就聽見她說：&ldo;還有什麼地方比北京城要好？我哪兒也不去，就留在這兒。&rdo;其實心裡面也不清楚，先圓了這話再說。

孫芙君一連說了三個&ldo;好&rdo;，誇她有志氣，有膽識，志趣高遠，只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說得蘇青很不好意思。

誇完了，又回頭對沈澤帆說：&ldo;聽聽聽聽，你多學著點，別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我也不奢望你肩上能有幾顆星，你那點兒斤兩，我這當媽的還不清楚嗎？把你這性子收收，好好執勤好好幹，別整天眼高手低的，我啊，就謝天謝地阿彌陀佛了。&rdo;

蘇青就在一旁，沈澤帆覺得下不來臺：&ldo;您別太過了。&rdo;

孫芙君：&ldo;怎麼我說錯了？&rdo;

沈澤帆俯首作揖，跟她告饒：&ldo;我不對我不對，您擔待著點兒，給我留點兒顏面。&rdo;

&ldo;你也會不好意思啊？&rdo;孫芙君看看他，又看看蘇青，低頭端起茶啜了一口，笑而不語。

有些事兒，只有這個傻丫頭才看不透。有些人的心意，明明白白都頂在腦門上了。

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高中時候，她這個當媽的就看出些端倪了。

她這個兒子，心氣高，人又傲，要不喜歡人家，幹嘛老追在人家屁股後面刷存在感啊？

喝完這杯，蘇青和沈澤帆一塊兒進了屋。老阿姨過來幫著收拾茶杯，孫芙君起身對她說：&ldo;唐霏呢？很久沒看到她了。&rdo;

老阿姨怔了怔，說：&ldo;回老家去了，她二叔開了個飯店，讓她去幫忙。&rdo;總不能說是您的兒子給趕走的吧？

於是，她委婉地敘述了一下前因後果。

&ldo;就是這樣。&rdo;老阿姨老臉微紅，這事兒說起來，確實是唐霏的不是。所以當初沈澤帆趕人，她一句話都沒說。

孫芙君點點頭，也沒多問了。

從屋裡出去，沒走幾步路就和出來買糧油的姚燕芳打了個照面，姚燕芳的臉色就沉下來了。

孫芙君卻還是笑盈盈的，款款上了臺階。擦肩而過的時候，附在她耳邊低語：&ldo;就算討厭我，也把你這表情拾掇拾掇，丟的可不是你的人，是褚峰的。你總不能讓人家都知道，褚峰娶了個連人情世故都不懂的鄉下老婆吧？&rdo;

&ldo;孫芙君，你‐‐&rdo;

孫芙君撥開了她指著自己鼻尖的手指，抬手張在唇邊，無聲地吐了兩個字：&ldo;素質。&rdo;

姚燕芳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有妻子必有其母，有其侄必有其姑！這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