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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瞪大眼睛，詫異道：&ldo;竟有第三人幫手？&rdo;

&ldo;也不知那算不算是人……&rdo;

篝火越燒越旺，噼裡啪啦響個不停，在這樣的寒天裡，怕是唯一能讓人安心的聲音。

第十八章 鎮水（4）

天已微明，白雀河畔風聲如泣，一天之中最寒冷的，當是此刻。

戴斗笠披蓑衣的傢伙，仍安坐於石上，那釣竿所及之處，是不結冰的，至於有沒有魚倒不重要了，反正，他從來也不是為了魚。

桃夭圍著那石頭釣翁來來回回觀察了好幾圈，又使勁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方才嘖嘖道：&ldo;果真是一隻鎮水呢，身上這萬年不變的陳味兒……&rdo;

司狂瀾站在離青石三步開外的地方，打量著石頭釣翁，並不言語。

&ldo;你一定不知何為鎮水。&rdo;桃夭瞟了司狂瀾一眼，&ldo;天界犯輕罪者，罰入人間為鎮妖，保方寸平安，刑期不滿不可移，不可言，思己過。&rdo;

&ldo;鎮妖？&rdo;司狂瀾笑笑，&ldo;倒是頭回聽說。&rdo;

&ldo;鎮妖只是個總稱。&rdo;桃夭撇撇嘴，&ldo;會被罰到人間當鎮妖的，幾乎都是天界的神鳥靈獸或者沒什麼品級的小仙吏之類，罰來守河的，便是鎮水，罰去守山的，便是鎮山，運氣再差些的，便去鎮墓了。平日裡你們在山水之地若見了什麼不知來歷的石獸鐵牛啥的，十之八九都是天界來服刑的倒黴鬼。鎮妖們形態不一，但無論它們以何種形態存在，都是不可自行移動，也不能講話的。你看，這樣生活成千上萬年，還不如一刀宰了痛快。&rdo;

司狂瀾卻笑著搖搖頭：&ldo;未必如你所想，我看這鎮水的日子倒是過得十分悠閒自在，有陽光月色，有山河四季，無須與人爭鬥競逐，只留歲月安穩，多少人羨慕不來。&rdo;

桃夭白他一眼：&ldo;差些忘了你跟它們一脈相承，看兵書可以幾個時辰紋絲不動，那以後你乾脆改名叫鎮宅算了。&rdo;

撲哧，一聲輕笑自虛空而來。

&ldo;誰？！&rdo;

桃夭警覺地回頭，卻見那從頭到尾對他們的到來都毫無回應的石釣翁竟伸了個懶腰，旋即另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虛影自他身軀分離出來，輕飄飄地落到他們面前。

&ldo;本無意相見，但既是桃夭大人，於禮也當出來道個謝。&rdo;虛影言畢，果真雙膝落地，對桃夭行了個大禮。

突如其來的一跪，反倒叫桃夭不好意思起來：&ldo;無須如此大禮。我該謝你才是。&rdo;

虛影仍是踏踏實實跪拜完畢，又道了一聲多謝，方才起身，認真道：&ldo;我已表了謝意，若桃夭大人要謝我，無須行此大禮，應承我一件事便可。&rdo;

&ldo;啊？&rdo;桃夭剛對他存下的好感轉眼就沒，叩頭謝恩這種事原來還得輪著來呢？問題是她謝他是應該，他謝她又為何？

她又上下打量對方幾眼：&ldo;先說說你為何謝我？難道我們不是這一刻才剛見面嗎？&rdo;

虛影看著身旁那條日夜相對的白雀河，緩緩道：&ldo;錦鱗河水日漸枯竭，乃我所為。楓生欲引水解困，傷她皮肉的也是我。鎮水力量有限，真身無法離開白雀河。&rdo;他停住，語氣突然冷涼決絕起來，&ldo;若要躉魚伏法，靠一己之力實難施展。今日若非桃夭大人出手，那妖孽不知還要生禍到幾時。許人虛假之像，騙那楓生小妖消耗性命為它求雨蓄水，著實該殺。&rdo;

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