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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覺得過了好久了。”幽明緩緩搖了搖頭,面容已是一片慘淡,“繼續守,哪怕剩一個活著也要守住!”
“是!”士兵接令正欲出門,卻又被幽明叫住。
“你且告訴大家,只需再撐過一日,援軍即可趕到,千萬不可失了士氣!”
“是,將軍!”年輕計程車兵眼中燃燒著熾熱,“全體將士誓以為國家戰死為榮,我族必大興!”
鬥志是具有傳染力的東西。看過士兵眼中的神色,幽明彷彿被感染,堅定起目光,重重點了下頭。
“高高的迴音戈壁,
擋不住我眼光,
奔騰的弱水河,
阻不了我念想。
思念的人兒,
不要害羞,抬起頭,
讓我的眼光循著月光,落到你身上……”
憂傷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飄然而至。那是妖族古老的歌謠。
歌聲響起的一剎那,細碎的哀愁,猶如最細最尖的針,輕而易舉地突然士兵們心中層層堆積的防線,準確地插入心底最柔軟的那塊地方。很輕,卻很深很痛。
眼中噴薄起的氣焰,就被這一點點小小的波動,擊中,潰散開去,黯淡下來。有人開始低聲啜泣。
幽明臉色大變,幾乎咆哮起來,“住口,誰再唱歌,拉出去割舌封喉!“
可歌聲依舊在人群中綿延,沒有停止的跡象。
“到底是誰?住口!不許哭!“幽明狂躁地揪起一個士兵的衣領。待那張低沉的臉驚駭地抬起頭來,他驀地又鬆開了。那只是一張稚氣未脫的面孔,卻在這裡接受著與年齡不相稱的使命。
“將軍,歌聲好像是從營外傳來的。”有下屬跑來小心翼翼地道。
“啊,帶我去看看!”
在來人的帶領下,幽明爬上女牆。赫然被眼前的情景駭得呼吸一窒。
城門外的屍堆上豎起一根高高的支架,而歌者被束於支架的頂端,破裂的甲冑露出裡面翻卷出的皮肉,傷口處的血肉黑沉得已流不出血來。該是被俘的妖族士兵,已被折磨得沒有掙扎的氣力。
而這樣一副毫無生氣的軀體上,除了嘴唇有輕微的蠕動,眼中仍有神色跳躍。
他還在看什麼?幽明循著他的目光望去。
這一望,扶住女牆的手微微顫抖起來,緊扣的手指幾乎要掐進磚縫深處。
距離支架五丈之處,綁著一排排被俘的妖族士兵,提著砍刀的儈子手守在一邊。只要歌聲有所停頓,手起刀落,一顆人頭滾下。
“這算是人嗎?”身旁計程車兵按捺不住,罵出聲來,“他們罵我們妖族仗著獸性,兇暴殘忍,可他們做的才是茹毛飲血的事情!”
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支架上歌者緩緩轉過臉來,望著城牆上的將領,眼角滾落一滴淚。歌聲戛然而止。
本是最英勇無畏的戰士,被人族百般凌辱,沒有落淚,眼睜睜看著同胞淪為刀俎上的魚肉,沒有落淚,卻在這一刻,再也控不住。
這一滴淚,包含太多太多。是被迫就範的無奈,是受制於人的羞愧,是無法還擊的悲哀,是滿目瘡痍的傷痛,是滿心抱負的囑託,是再戰而起的希翼。
可就在希望轉託的瞬間,又被同伴項上噴濺而起的熱血,再一次模糊了雙眼。
“將軍,我們殺出去吧,他們簡直禽獸都不如啊!”
“不要再說了,拿我的飛刃來!”幽明止住身旁計程車兵。
鋒利的短匕夾在顫抖的指間,刃上的寒光也隨著手指的觸動,輕輕跳閃。
只有冷光劃過,沒有半點聲音。支架上哀傷的歌謠再一次停止了,徹底的停止。逝去的臉孔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彷彿已釋然。
“我們下去,繼續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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