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第4/5 頁)
陳若愚媽媽的電子郵件有很多,看得出來,吳然是個腦子很清楚的人。她的郵件分類非常清晰,除去作業傳送,就是一個名為“催眠”的收件夾。
王菲的無畏,林夕的情懷。
吳然那段要死不活的愛情。
何知渺說得簡單,基本只能叫提煉出了他最初的猜測,爭吵前自己臆想的一整個崩塌的世界。
尤其是以支離破碎的片段為支撐。
吳然那年十九歲,學油畫學得走火入魔,看了些《懺悔錄》、《大仲馬》之類的書,便覺得天是黑的,人是灰的,青天碧水都該是她筆下的烈焰紅唇。
她家境一般,這從陳若愚從小到大從舅舅那邊收到的紅包數額就能看得出來,何知渺近乎不必推測。那個男人的身份,也更不必猜測。
概括成有錢人正正好。
至今何知渺也記得清清楚楚,但他沒說。
“我還想跟你再去一次巴黎,在香榭麗舍接吻,沒完沒了地接吻,在紅燈亮起時,我松下吊帶,問你能不能看見我胸口的顏料,是硃砂痣。我自己點上的,現在沒了,我先生不喜歡,他不像你那麼貪心。你有了我乳上的紅豆,卻還用手指捻著那顆點上的紅心,我很癢。”
“我先生對我很好,你真的一點都不關心我嗎?我不信,但你一貫能騙過我,大概是你餵我吃的第一口蛋糕,有毒,你送我的第一件玩具,也從來不是免費。就像我以為我是你飄飄蕩蕩裡的執念,結果卻成了破壞別人家庭的賤。人,徹徹底底的低賤。”
“振,我今天又想起你了,因為南枝下雪了。我不知道瑞士怎麼樣,是不是白雪皚皚,是不是能在葡萄園裡看見金色長髮的少女,是不是隨處落腳,即興作畫……這幾年我想了很多,像要想到下輩子一樣。”
“我們相識於畫室,我是小煥的繪畫班老師,他那時候比我小不了幾歲,所以你太太從不讓我跟他獨處,我們總是在你家的客廳裡畫畫。顏料潑得一地都是,畫筆落到細處,扭頭一看,你總是朝我溫柔地笑,笑得我只能慌忙抓住小煥的手,替他勾勒未來。”
“振,你在哪裡?你回我一封信好不好,哪怕只是一個字,一個句號也行,讓我還能感覺到你曾經存在過。我知道你恨我,你怨我,可是我呢?我也委屈啊……”
“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了呢?我好像真的是個害人精,陳老師的老婆因為我而墜樓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他們已經離婚了。不,就算我早知道他們沒離婚,我也不能放開陳老師這根救命稻草,我得活下去,我得等你回來啊,我得看到小煥重新笑起來。”
……
何知渺加重手的力度,血滲透紗布,融在紅藥水裡,他喝了一口水,說:“其實故事挺簡單的,你母親和初戀男友分手後,傷心欲絕才去青黎茶莊散心的,你也知道,搞藝術的人更願意寄居有色彩溫度的山水之間。”
陳若愚點頭,“然後碰見的老頭?”
“嗯,陳老師去旅遊,到底是沒見過你母親那樣笑得讓人不好意思的女人,所以……大概是一見鍾情了吧。”何知渺頓了頓,“至於茶莊。”
“嗯?”
“我當時跟你母親爭吵時,有質問她為什麼要收下。但她說,那個男人走得……悄無聲息,所以,所以可能也找不到人了,想著自己的青春既然已經錯付,不如就把這份量化的附加值收下。”
陳若愚握拳,語氣卻平和,“唉,女孩兒就怕嫁錯郎,幸好我媽分手後碰見了咱們老實巴交又顧家的陳老師!哥,你怎麼不早說啊?”
何知渺不自然地瞥開眼,沒有應聲。
“哥,苦了你了,你是不是怕陳老師接受不了啊?”陳若愚扒拉幾下頭髮,“也是,也是,鎮子上的老婆子嘴碎,少說前男友的事為好,何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