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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著涼,就感冒了。”
“感冒好了嗎?”
“嗯,差不多了。”
“那就好。”
“差不多要變肺炎了。”
“啊?”
“開玩笑的。”她笑著說,“今天去看了醫生,應該很快會好。”
我在房間裡漫步閒逛,欣賞牆上的畫;她則靠著落地窗,悠閒地站著。
“這幾天有畫了什麼嗎?”
“沒有。”她說,“畫筆好像浮在空中,我卻連抓住的力氣也沒有。”
我停下腳步,看了看她。她聳聳肩,很無奈的樣子。
“你的小說呢?”
“沒什麼進度。”輪到我聳聳肩,“心裡空空的,無法動筆。”
“沒關係。”她笑了笑,“我明天就會去咖啡館了。”
“嗯。那太好了。”
我停在一幅紅色的畫前,這幅畫塗滿了濃烈的火紅,沒有半點留白。
《亦恕與珂雪》第七章 飛(7)
只用黑色勾勒出一個人,但這個人的臉異常地大,甚至比身體還大。
“感覺到什麼了嗎?”
“人的比例好怪,而且五官扭曲,不像正常的臉。這是抽象畫嗎?”
“不是所有奇怪的或莫名其妙的畫都叫抽象畫。”她笑了起來,
“聽過一個笑話嗎?畫是抽象畫沒關係,只要價錢是具體的就行了。”
“喔。”我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我看不懂。”
“我說過了呀,畫有時跟親人或愛人一樣,如果不是它的親人或愛人,
自然比較不會有感覺。”她頓了頓,接著說,“這是我兩年前畫的,
主題是痛苦。那時覺得世界像座火爐,我一直被煎熬,無法逃脫。”
“那現在呢?”
“我已經被煮熟了,可以吃了。”她又笑了起來。
我也笑了笑,再看看畫裡扭曲的五官,試著感覺她曾有的痛苦。
“如果是你,你要怎麼畫痛苦呢?”
“大概是畫一個人坐在椰子樹下看書,然後被掉落的椰子砸到頭。”
“很有趣。”她笑了兩聲,手指一比,“那張畫如何?”
我往右挪了兩步,看著另一幅畫。
畫的中間有一個女孩,女孩完全沒上色,除了瞳孔是藍色以外。
女孩的視線所及,所有的東西都是藍色;
但女孩背後的東西,卻仍擁有各自鮮豔的色彩。
“這張畫叫《憂鬱》。”她說。
“怎麼說?”
“憂鬱其實是一副藍色隱形眼鏡,當你戴上後,你看到的東西就全部
是藍色的,但其實每件東西都分別擁有自己的色彩,未必是藍色。”
“很有道理喔。”
“謝謝。”她接著問,“那你怎麼畫憂鬱?”
“被掉落的椰子砸到頭的人,躺在地上等救護車。”
“這還是痛苦吧?”
“不,是憂鬱,因為他的書還沒念完,隔天就要考試了。”
她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憂鬱》是多久前畫的?”
“去年畫的。”她說,“那時我剛回臺灣。”
“喔?”
“我在國外唸了幾年書,去年才回來。”
“那你現在還會戴著這副藍色眼鏡嗎?”
“我已經很少戴了。”
“那很好啊。”
我離開《憂鬱》,走近她右手邊靠落地窗的牆前,牆上一幅金黃色的畫。
“這是……”我指著畫上一大片的金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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