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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講,譚鈴音不算個好人,但也不壞,正常人該有的良心她不缺。她本來視朱大聰為洪水猛獸,但現實卻告訴她,他是一個不錯的人,有情有義,古道熱腸。
當得知朱大聰因為她而內疚了這麼多年,還因為她而揹負“克妻”的名聲時,她心裡是很不好受的。
總覺得她負了他。
譚鈴音就這麼鬱郁地回了縣衙。她心中有事,低頭猛走,也不看路。走著走著,“咚”地一下撞到了什麼東西。
唐天遠看到譚鈴音時,本來在醞釀些嘲諷她的話,卻沒料到她越走越近,瞎子一樣直接扎進他的懷裡。
唐天遠:“……”他竟然還扶了她一把。
譚鈴音鼻樑比較高,這一撞,撞得她鼻尖發痛。她揉著鼻子,抬頭看到縣令大人精彩的臉,驚得一抖。
唐天遠鬆開握在她肩膀的手。他看到她這樣魂不守舍,便皺眉問道,“人回來了,魂兒丟在那裡了?”
譚鈴音的情緒還沉浸在方才的愧疚煩悶中,她下意識地問道,“哪裡?”
唐天遠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向下移,盯著她手中拎的東西,“拿來吧。”
譚鈴音手中拿的是黃連。縣令大人不僅對人憋壞水兒,他連狗,啊不,連獅子也不放過。這黃連正是用來對付糖糖的,之所以支使譚鈴音去買,用唐天遠的原話說就是,“誰讓它是你兒子,你不操勞誰操勞。”
譚鈴音於是就操勞了。她把新買的黃連遞給他。他拿著吩咐人下去用黃連煮水,又讓廚房殺一隻火雞,把新鮮的雞血留一碗。
糖糖聞到廚房雜役身上的氣味,就覺得很可能會有好吃的。它很高興,當然,最高興的還是它娘沒有不要它。糖糖低著腦袋在譚鈴音的腳踝上蹭著,示意譚鈴音摸它的頭。
譚鈴音有些心不在焉。唐天遠見她如此,欲言又止了幾下,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
雜役很快把雞血端上來了。粗瓷碗中的鮮血尚有溫度,還未凝固,上頭浮著好多血沫子,白色的碗沿滴下來幾道血跡,看著怪滲人的。
糖糖聞到血氣味兒,立刻精神抖擻了。
唐天遠把血碗接過來,對譚鈴音說道,“這血就要趁熱喝,涼了就結塊,不好吃了。”
那雜役聽聞此話,膽戰心驚地跑了。
糖糖仰著頭,饞得直舔舌頭。
唐天遠蹲下身,將碗放在地上,“糖糖,來吃吧。”
糖糖幾乎是一步就躥過去,臉埋在碗裡,大口地舔起來。才吃兩口,它便停下,痛苦地嚎了一聲,接著耷拉著耳朵轉身跑開,跑到譚鈴音腳下,仰頭看她,兩眼淚汪汪的。大概是怕她不理解,它看譚鈴音一眼,接著就看那血碗一眼,然後又看她,又看碗。
不用糖糖如此明示,譚鈴音也能理解它有多痛苦。那碗雞血是摻了黃連水的,滋味肯定特別美妙。
訓練要從娃娃抓起。縣令大人認為想讓糖糖長大以後不傷人,就應該自小讓它知道,生血和生肉都不好吃,是以他才會想出這麼個餿主意。
譚鈴音看著糖糖委屈的小眼神兒,她也有點心疼它。不過心疼歸心疼,她可不希望糖糖長大以後鬧出人命。她指了指碗中漸漸凝固的血,“糖糖,把它吃光吧。”
糖糖絕望地跑了。它跑到牆角蹲著,把屁股對著他們。
唐天遠對譚鈴音說道,“過些天你再陪我去一趟天目山吧。”
自從上次發現齊蕙的屍體之後,他們又去了天目山兩次,依然沒發現什麼。天目山本來就很大,找不到也屬正常。他又不能頻繁地去,更不能大張旗鼓地找。一來,夏天山中容易發生山洪;二來,他眼看著就要打入敵人內部了,萬不可在這時候露出身份。
要說,唐天遠自從發現齊員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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