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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靳棠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在屋外繼續響起：&ldo;給你們十秒鐘，再不開門，我就直接踹了。你們好好想想，這破門能不能經得起我兩三腳的?&rdo;

韋昔一個激靈，忙不迭喊著&ldo;稍等&rdo;、&ldo;別啊&rdo;，撲到門口就去開口，差點摔了個狗啃泥，還是季峰扶起他，拍了拍他肩膀給他點兒膽氣，自己去開了門：&ldo;稀客啊。&rdo;

梁靳棠面無表情地踱步進來：&ldo;開得挺及時的。&rdo;

傻子都聽得出他這話裡的諷刺，季峰心寬，當沒聽見，低頭輕嗽一聲，回頭招呼湯子期和陳珞：&ldo;你們棠哥來了，趕緊的，好茶上啊。&rdo;

韋昔一疊聲，搶入了廚房。

就湯子期還像失了魂似的攤在沙發裡。

梁靳棠對旁邊都是冷著臉不大耐煩的模樣，在她面前卻很少發火，輕聲細語地勸：&ldo;不就是一個男人?&rdo;

湯子期瞪他：&ldo;你管我?誰說我是為了他?&rdo;

梁靳棠樂了，心道，不為他你這副樣子給誰看?

&ldo;別醉生夢死了，走，帶你出去兜兜風。&rdo;

&ldo;不去!&rdo;她還犟呢。

&ldo;你以為還由得你?&rdo;梁靳棠二話不說，給她套了條外套就拎出了門。

兩人往三環繞，開著開著就到了西郊山腳下，又兜了一圈開了回去。梁靳棠直接把車停在一家鋼鐵冶煉廠門口，過來給她開車門，催她下去：&ldo;別杵著了，下來走走，人都要發黴了。&rdo;

湯子期不情不願地被他拖下來。

兩人沿著街道走了段路，湯子期還是無精打採。梁靳棠側頭看她，頭髮亂糟糟的，像個鳥窩，看著還有些油膩。

他真是受不了了：&ldo;你有多久沒洗過頭了?&rdo;

湯子期搖頭。

&ldo;一直沒洗過?&rdo;

&ldo;不記得了。&rdo;她糾正。

梁靳棠把她拖進了路邊一家理髮店。理髮店老闆是個年月四旬的女人，和他認識。屁股大點的地方，想不到手藝還可以，洗個頭都那麼舒服。

湯子期躺著的時候想，躺著躺著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聽到這二人交談：

&ldo;女朋友啊?&rdo;老闆娘促狹的聲音。

&ldo;朋友。&rdo;他們像是忘年交，語氣很熟絡，梁靳棠也不拿她當外人，自己拿一根煙，還遞給她一根。

她搖頭：&ldo;給你女朋友……不，紅顏知己，洗頭呢。&rdo;

&ldo;真就朋友，好朋友。&rdo;

&ldo;瞧出來了，人家對你沒意思。&rdo;

&ldo;你這人‐‐&rdo;

&ldo;我這人就是直接，哈哈。&rdo;老闆娘爽朗的笑聲。

……

湯子期醒來時，夕陽已經開始落了。

望著空空蕩蕩的理髮店，她人有些呆，後知後覺回頭：&ldo;老闆娘，梁靳棠呢?&rdo;

老闆娘忙著彎腰整理梳子：&ldo;早走了。&rdo;

&ldo;往哪兒去了啊?&rdo;

&ldo;他們辦公區的主樓就在前面，剛剛有同事打給他，讓他去遞一份檔案。你從這兒走，往前……&rdo;老闆娘熱情地把她帶出去，在路口給她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