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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驚。
卻見一枝梅花悄悄落入水中,恰好擋住這一動靜。
「是僕之過。」行霖惶恐跪下。
原來是和邢三交錯間,他無意踢落了面上的一支梅花。
邢三陰沉著臉,繞開他繼續檢查,他的目光警覺而銳利,環視周圍時,好似一把帶鉤的繩索,瞧得人渾身戰慄。
「這條走廊連著浴室的前沿,不如讓行霖一起帶去看看。」
溫赴並未多看外面一眼,只是慢條斯理地滅了爐上小火,神色溫文爾雅。
「邢三。」陸途沉聲喊道。
邢三腳步一頓,原本伸入手中的手臂緩緩收回。
「回稟陛下,閣老,木質欄杆是黃楊木,此木若沒有在表面塗漆,常年在水汽中易腐朽,此處又有梅竹,容易生蟲,若微處見眼,木中便早已被侵腐。」
溫月明一顆心跳得極快,緩緩閉上眼。
剛才這位邢三的手差點就要抓到她的輕紗了。
「還有其他異樣嗎?」陸途笑說著,「可要仔細檢查,不可耽誤閣老辦事。」
邢三面無表情說道:「並無其他異樣。」
「黃楊素有木中君子之稱,卻不料開了一口小口,裡面卻已完全腐壞,真是可笑啊。」陸途手指搭在茶几上,遺憾地搖了搖頭。
「黃楊每歲一寸,不溢分毫,至閏年反縮一寸,是天限之命,如此迴圈,內在本就自有乾坤。」
他高高揚起的手腕膚色極白,骨節分明,被微光籠罩著,就像一截精緻的白玉。
自瓶頸中倒出的水波,清澄芳香,準確無誤地落入面前的白瓷茶盞中。
沒多久,一盞茶便被推到陸途面前。
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陸途眯了眯眼。
「陛下請。」
「陛下。」
正在陸途準備拿起茶水品嘗時,章力士去而復返,跪在廊下,沉痛說道:「陛下,長安傳來快馬急報,玉修媛早產,小皇子不幸,殤了。」
路途一震,所有人皆起身下跪。
「不是說在年後生產嗎?」他起身,咬牙問道。
章力士叩首:「快馬而來的奴才正在外面候著。」
門外一個風塵僕僕的小黃門跪在地上,大聲悲泣道:「玉修媛和德妃起了爭吵,玉修媛意外摔了一跤。」
「陛下。」溫赴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保重龍體,此時還等陛下裁決呢。」
溫月明在水下怔怔聽著上面的風潮雲起。
玉修媛,明陽侯嫡長孫女,性格雖是驕縱,人卻是不壞。
原本熱鬧的凌霜閣瞬間安靜下來,溫月明託著陸停自廊橋下狹小的縫隙中遊了出來。
陸停嗆了幾口水,一觸到空氣就咳嗽個不停。
「小聲點。」溫月明小心捂著他的嘴,「萬一使詐,殺個回馬槍就完了。」
陸停呼吸一頓,原本急促的咳嗽也憋了回去,浸濕的睫毛帶著水珠,微微顫動片刻。
「沒事了,等會讓管家送你從小路走。」溫月明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順手擰乾一側的輕紗。
「咦,怎麼上去。」她手搭在走廊扶手上,嘀咕著。
陸停一抬眸,就忍不住移開視線。
溫月明今日本就是泡溫泉,整個院子水煙繚繞,熱霧騰騰,衣服以舒服貼身為主,若是不出意外,這身衣服並無不妥。
可現在偏偏出了意外。
夢中的春色在此刻偏偏生出一枝藤蔓,和現在緊緊交織在一起,揮之不去,令他有些失神。
「哪來的血……你的背!」溫月明扭頭,大驚說道。
陸停這才覺得肩胛一動就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