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第1/2 頁)
別開玩笑了。那個人只抱著一個大包袱。而且,他只是在擔心女兒生產的事……
(伊能町的木田診所。)
他不是連目的地也交代得很清楚嗎?
突然抬起頭,他發現竹夫正仰望著他。自從閉口不語後,這孩子的臉上似乎也失去了生動的表情。如果說一般人的臉就像波濤起伏的大海,那麼竹夫的臉就是深山中的小湖。縱使有時會泛起小小波紋,也絕不會怒濤洶湧,讓人看到湖底。
可是現在,竹夫的眼中明顯浮現出不安。這孩子也跟我想著同樣的事情‐‐神谷悟及這點,第一次感到手臂起了雞皮疙瘩。他們就像相對而放的大鏡子和小鏡子,互相映照著彼此。
「不可能吧,對吧,不會是那個伯伯。」
神谷勉強扯動僵硬的臉頰做出笑容,對竹夫說。
「絕對不是,應該只是名字相似吧,你用不著在意。」
可是,竹夫的視線從神谷臉上轉開後,便牢牢凝視著收音機的電源燈。‐‐我可不這麼認為,爸爸。我想再聽一次新聞‐‐神谷感到竹夫正發出無言的訊息。
「那,我們就確認一下,好嗎?」
與其說是講給竹夫聽,其實是為了說服自己,神谷大聲說:「只要打電話去木田診所,問問看有沒有一位織口先生就行了。」
沒錯。到時如果織口來接電話,就可以彼此笑著說真是太可笑了。自己還可以為冒犯之處道歉,甚至也可以聽他驕傲地描述剛出生的小寶寶有多可愛……
可是,萬一找不到織口呢?或者,他錯過了會客時間,進不了醫院,待在聽不見廣播的地方?或是即使在醫院,卻不方便接電話?那又該怎麼辦?難道在那個犯人織口遭到逮捕之際,他要一直抱著這份疑慮,懷疑自己說不定曾經搭載過偷霰彈槍逃走的男人,難道他就這麼想一直屏息吞聲?
還是該直接衝到警局報案?冒著說不定根本認錯人的風險?
伊能町的木田診所。
「竹夫,我們掉頭回去」
話聲方落,神谷已經遊移著視線,開始尋找能夠迴轉的地方。
「去木田診所看看吧。那位織口先生說不定在那裡,就算他不在,如果能確定有一位今天早上生產、孃家姓織口的年輕媽媽也可以。這樣的話,就跟我們無關了。可是如果不是這樣,我們就得報警。這種大事不能輕忽,竹夫,我們回頭吧。」
孩子什麼也沒說,他向來如此。而神谷會覺得這是一種積極肯定的沉默,也許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對不起,等這件事辦完了,我立刻帶你去找媽媽。你再忍一下就好。」
空虛的話語、神谷的思緒,以及繼續賓士的車子輪胎,一切都開始空轉了起來。
七
我到那張雜誌上刊載的照片的,是黑澤。
桶川給他的唯一線索就是「穿水手服的女學生」,其他什麼都沒有。對於沒看過那名女學生照片的黑澤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隻要發現穿水手服的女生印刷照片,便直接給桶川過目。就像只能悶著腦袋胡亂揮棒的打擊者一樣,已經連著揮棒落空一個小時以上了。
可是,發現這張照片時,他當下感到「就是這個女孩」,心裡湧起一股確信感。緊接著,當他看到照片旁邊的標題與內容提要時,不禁大喊起來:
「桶川先生!該不會是這個吧?」
桶川從黑澤手中搶過雜誌。看到俯視那一頁時,臉上與生俱來的圓滑線條逐漸消失,黑澤的背上泛起一陣寒意。就像一個垂釣者,發現釣起來的魚,長著之前光看到模糊魚影時難以想像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