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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璟擦乾了手,將帕子搭在盆架子上,單手解下自己腰間香囊,遞給姚徵蘭,問:「聞得出是何種香料嗎?」
姚徵蘭雙手接過,放在鼻下仔細聞了聞,道:「我對制香不是很在行,只聞得出這裡面有蒼朮,黃柏,菊花,沉香,還有……還有麝香,好像還有旁的香味,但一時之間辨別不出來了。」
顧璟不置可否,轉身回到書案那邊,道:「回去吧,香囊明日還我。」
姚徵蘭一愣,爾後反應過來,雙頰漲得通紅。幸而顧璟此時是背對著她,她拿上官帽匆匆道:「謝顧大人提點,那我先回去了。」說完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出了大理寺,姚徵蘭站在路邊上,抬起袖子來聞了聞,又扭過頭聞了聞自己的肩部。
不過是衣服洗曬過後留下的淡淡皂角味。她本來就不愛用髮油香粉之類的東西,因為要假扮哥哥,她連潤臉的膏子都沒擦,按理說身上不應該有香味才是。
可顧大人話雖未挑明,給她一個香包含義卻再明顯不過,他的意思是他聞到她身上的味道才篤定她是女子。
她身上有什麼聞起來就知道是女子的味道嗎?為何她自己聞不出來?難道是出了汗,有些汗味被他聞出來了?汗味也分男女的嗎?
姚徵蘭看了看手上的香包,這是男子佩戴的香囊,香味穩重優雅又不失清新自然,也不知能不能幫她遮掩一下。
她將香囊系在腰帶上,轉身往菜市橋的方向走去。
雖說天子腳下達官顯貴無數,但她這一身官袍,年少俊秀,大中午地獨自一人走在街上還是有點扎眼。以至於被狐朋狗友拉著來醉仙坊喝花酒的李逾無聊之際目光往窗外的街道上一掃,就掃見這麼個讓他眼前一亮的人物。
他找了個藉口匆匆下了樓,問正站在門內逗弄樓中侍女的三槐:「剛剛看到誰走過去了?」
三槐一臉茫然:「沒看著誰啊。」
李逾一腳踹過去:「眼珠子長著幹嘛使的?我不是讓你盯著承恩伯府那邊,一有情況就通知我的麼?」
三槐委屈地揉著屁股嘀咕道:「郡王您幹什麼事不是三天勁兒頭啊,過了三天準丟開手了。都這許多天了,您也沒問,小的怎麼知道您還記掛著承恩伯府的事。」
李逾伸手指點著他,惱道:「你個憊懶的小廝,我待會兒再收拾你。」
他抬步跨出門,奔著姚徵蘭就去了。
姚徵蘭正心事重重地低頭走路,冷不防右肩被人拍了一下。
她扭頭往右邊一看,沒人,再往左一看,一張放大的男子的臉突然撞入她的眼簾,驚得她連連倒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子。定睛一看,原是那個南陽王。
她全身上下別無飾物,這一動只腰間那枚香囊晃個不停,叫李逾如何能看不見?不僅他看見了,連三槐也看到了,頗為驚奇道:「誒?那不是……」
李逾手一抬,制止他說下去,後退一步,彬彬有禮地向姚徵蘭拱手道:「姚公子,別來無恙。」
姚徵蘭:「……」想起上次在梅閣見面時他的孟浪之舉,她恨不能扇他一巴掌轉身就跑。
可是她不能,現在冒充哥哥,就更不能了。官大一級還壓死人呢,更何況這還是個鳳子龍孫。
「下官見過郡王。」垂下眼睫,她恭恭敬敬地向李逾行了個禮。
「不必多禮。此前在梅閣,是我胡言亂語,害姚公子受了傷。我已誠心悔過,姚公子不會記恨我吧?」李逾問。
姚徵蘭忙道:「下官不敢。」
「原來是不敢,不是真心不記恨。」李逾道。
姚徵蘭想起還躺在家裡不知何時才能醒的哥哥,腹誹:你憑什麼讓人真心不記恨?就憑你身份尊貴?臭不要臉!
「真心不真心的,拿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