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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幾天後,馮禮等在他的宿舍門口。走廊的燈壞了,金求是走近才發現,馮禮站著,手裡拿著一本書,臉紅著低頭,聲音小小地說:「我給你念書。」
他們進屋,躺在床上。馮禮抱著書,但是沒開啟過。金求是拿手碰了碰馮禮卷翹的睫毛,馮禮嚇了一跳。他漲紅了臉,緊張地抱著書,說:「我不知道,金求是,我想了很多天,可能也是…」
他不敢再往下說。金求是於是問:「我可以吻你嗎?」
馮禮依舊看著被單。金求是掰過他的臉,吻住了馮禮的嘴唇。他們接吻,僅僅是接吻。大多時間在宿舍裡見面,然後接一會兒吻,又聊起課業。金求是喜歡抱著馮禮,貼吻著他的臉頰。馮禮說癢,但他其實也喜歡。
他們有在假期回過義大利的那間廉價旅館,然後在旅館裡裸著身體,昏天暗地地接吻。馮禮的身體,是金求是尚未能解的數學題。
金求是那晚問他,能解嗎?
馮禮說,可以。
於是他們抱擁在一起,一起嘗試著解開自己的秘密。
金求是常想起,後來他送馮禮回到地中海碼頭的那天。馮禮家發電報過來說是父親病故,要他回去奔喪。
金求是在碼頭給他買了一支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買花,只是覺得好看,馮禮會喜歡。
馮禮就舉著那支不知道什麼品種的花,靠在甲板圍欄上,和金求是揮手告別。金求是那年二十二,和馮禮相戀三年。那三年是他人生當中最美好平緩的三年,像活在赤道無風帶。
即使後來的人生遇到多少風浪,他都會想起那段時間,同時想起他和馮禮,想起碼頭的那支花。
他買下馮禮舊宅的時候,發現宅子裡有一個一直上鎖的房間。馮禮清理遺物的家裡人也就是潦草清理了一下。
他弄壞了門鎖,走進去,看到滿地的信箋。馮禮的字凌亂又詭譎。島民說過,他最後幾年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好。
在那些信箋中間,金求是看到自己的名字,馮禮寫:吾愛金求是,如今始知,生命所得…
金求是抱著信箋,坐到地上,哭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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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正一個正文史實錯誤,金求是和馮禮六七十年代公派出國留學其實不太可能派去義大利,一般應該去東歐或蘇聯等社會主義國家。但因為正文背調沒做好,寫得是義大利,番外我找補了一下,望讀者朋友不要太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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