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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豪換了個話題:「莓莓呢,她今天沒跟你們在一塊兒啊?」
程清焰手裡捏著鐵簽,手腕垂著,聞言抬眼朝木子豪看去。
龐屏將一切盡收眼底。
沒等程清焰說話,陳以年就回:「別瞎喊,莓莓這名字是你能喊的?」
龐屏一直沒說話,坐在一旁,黑沉沉的目光落在中間一點,程清焰也沒說話。
燒烤店服務生把龐屏他們點的串兒也烤好拿過來,看到他們坐在一塊,沒察覺緊張的氛圍,笑說:「那兒有大桌呢,這麼多人擠一塊兒不熱麼。」
龐屏擼了口串兒,說:「這不是擠一塊兒熱鬧麼。」
他又叫了打啤酒,拎著酒瓶頸往透明的塑膠杯裡灌,白沫浮起厚厚一層,他繼續往裡倒酒,白沫從杯口邊緣溢位來,流到桌上,他一直倒到白沫都溢位來,只剩下橙黃色的啤酒,很滿,一晃就要倒出來。
龐屏彎下背,唆了口。
「程清焰。」龐屏用手背抹掉嘴邊殘留的酒,笑了笑,「你說我們倆是不是還真是冤家路窄?」
程清焰面無表情地靠著椅背,側頭看他。
龐屏:「上次的事我都還沒找你算帳,現在倒好,你那好妹妹還傷了我妹妹,是不是也該算筆總帳了?」
他說這話時拇指擦過喉頸。
那上面留下了一道疤,是上回程清焰用酒瓶碎片留下的。
其實程清焰挺有分寸的,當時的傷口很淺,壓根不至於留疤,但龐屏不是個會顧惜身體的人,抽菸喝酒不停,結痂後直接被摳破,這才留了疤。
其他人也聽出來不對勁了。
想起之前聽木子豪說起過的,程清焰父親的事。
程清焰平靜道:「你想怎麼算?」
「我想怎麼算。」龐屏託腔帶調地重複了遍,而後輕笑了聲。
接著,忽然之間,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龐屏突然起身,一把掀翻了桌子,灑滿孜然和辣椒粉的燒烤、啤酒全部灑在程清焰身上,弄髒他原本乾淨的校服。
龐屏俯視他,繼續笑,側頭:「這麼算行不行啊?」
程清焰沒有反應,面無表情地拉下外套拉鏈,脫掉校服,對摺搭在椅背上。
他動作太過慢條斯理,好像剛才那一幕都不存在,燒烤攤兒上其他人本以為是打架,但看著眼前這一幕又突然恍然了。
所以當程清焰拿起啤酒瓶時大家也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可緊接著,這酒瓶就被砸碎,在龐屏頭上。
「哐當」一聲。
他反應太乾脆,根本沒一絲猶豫,連暴怒都是無聲沉默的,可卻一下就讓人膽戰心驚、心生畏懼。
很多人不會怕莽夫,但都會怕瘋子。
殷紅的鮮血順著龐屏頭頂流下來。
外面突然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燒烤攤裡倒出來的油汙水,混著厚厚一層辣椒油,又被雨水沖刷,像是被稀釋的血液。
夏莓洗完澡出來發現外面已經在下雨了。
她撈起手機,程清焰還沒回她,夏莓撇了撇嘴,剛鎖屏,一個電話打過來,陳以年打來的。
夏莓接起:「怎麼,找你爹有事兒?」
「你那哥挺瘋啊。」陳以年喘著氣說。
夏莓愣了下:「啊?」
「碰到龐屏那畜生了,幹了一架。」
夏莓心跳亂了一瞬:「沒事吧?」
那頭有人跟陳以年說話,大概是問跟誰打電話,陳以年回了句「莓莓」,而後又跟她說:「你剛說什麼?」
「打贏了嗎?」夏莓問。
「算贏了吧。」
「你們現在在哪,我出來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