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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遠渾身都差點撞散架,滑下牆根,啐口血,笑:「看來你真是挺喜歡她的嘛。」
程清焰用力掐住他脖子,手臂青筋暴起,話都是從喉嚨裡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地磨出來的:
「你敢打她的主意試試。」
夏莓第一次看到程清焰這樣。
眼看著程志遠漸漸喘不過氣。
「程清焰。」她喊。
沒反應。
「程清焰!」
他忽然鬆開手,如大夢初醒。
程志遠邊咳嗽邊笑,像個瘋子:「我早說了,你身上流著的是我的血,你像我。」
程清焰手臂撐在地上,呼吸很重,一滴汗從額角滑下。
他重新起身,面無表情,回頭看到夏莓,眼裡的瘋狂終於散去些,又看到地上掉落的冰淇淋。
他走回到冷飲店前:「麻煩再給我一個冰淇淋。」
店員剛剛目睹那一幕,心生恐懼,連忙迅速新做一個。
程清焰付了錢,把冰淇淋遞給夏莓,而後垂手扣住夏莓的手腕,帶著徹骨的涼意。
他將人從自己右邊帶到左邊,遠離那邊的程志遠。
「車到了,走吧。」
他緊緊攥著她手腕,很用力。
第16章 牙疼
夏莓手被他牢牢牽著,用那雙剛才掐住他親生父親脖子的手。
夏莓沒有掙開,他也好像忘了放,直到上車。
他搖下車窗,兀自摸出煙盒點了一支,用力吸了口,撥出煙,青白煙霧迷去沼澤般幽深的黑瞳。
車駛出舊城區後,外頭就變了城市景緻,高樓大廈,車水馬龍,霓虹刺眼。
夏莓看向程清焰的側臉,只覺得他雖然身處喧譁鬧市卻也總是形單影隻,落寞又頹唐。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覺得這一刻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車內就這麼沉默著,只剩下車載廣播中的男聲。
直到車停在家門口。
程清焰下車,繞到夏莓那一側,遞過去一隻手讓她扶。
夏莓頓了頓,忽然說:「要背。」
程清焰沒反應,只是側頭看向她,眼底波瀾不驚。
「剛才那破路,走得我腳都疼了。」她理直氣壯。
程清焰這才很輕地提了下嘴角,轉過身,在她面前蹲下來。
夏莓舔了下唇,慢慢靠過去,雙臂環住他脖頸,靠到他背上。
程清焰個子有186,看著瘦,實際身上肌肉明顯,背上夏莓,還能空出一隻手關車門。
他背著夏莓進了屋,自己換好鞋,又用手託著夏莓的鞋也脫了,放到鞋架。
他彎腰替她拿起一雙拖鞋,拎在手裡,就這麼背著她上樓。
夏莓靠在他耳邊,忽然低低地喚了聲:「程清焰。」
他腳步一頓,開口嗓音喑啞:「嗯?」
「我七歲的時候爸媽就離婚了,是夏振寧提的,我媽性格強勢,覺得丟臉,離婚後就不准我再見夏振寧,不過夏振寧也懶得見我,他很快就到南錫市去了。」
小姑娘忽然開始剖析自我,聲音在黑暗中清軟。
甚至聽不出難過,只是在敘述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因為他們離婚時,我媽媽要我,夏振寧不要我,所以我小時候一直很討厭夏振寧,覺得他不愛我,只是後來才發現,原來我媽媽也不愛我,他們都不愛我。」
她輕輕笑了聲,「她只是不甘心被拋棄,想奪走夏振寧身邊所有的東西罷了,包括我。」
這一點夏莓其實早就能夠發現,可卻一直自欺欺人,覺得媽媽是愛她的。
直到媽媽自殺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