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瘋婦送子(第1/2 頁)
暮鴉晚唱,山色悽清,正是寒冬季節。
北風呼嘯,天寒地凍。臥雲寺山牆外,坐著個頭發凌亂,臉有抓痕,衣衫襤褸的老婦人。令人驚訝的是,老婦手腕腳腕上,竟都套著一截磨得鋥亮,拇指粗,冰冷入骨的鐵鐐,一動就嘩嘩作響,讓人心驚。她手凍得像紅蘿蔔,凍傷處還冒著黃水。因為無所事事,她撥弄地上有點石灰白,凍得硬梆梆的幹狗屎蛋兒玩,咿呀自言自語說笑。一張嘴,瘋婦竟將幹狗屎吞了進去,細嚼慢嚥,彷彿世間無窮美食都比不過這顆幹狗屎蛋兒。
二叔今天起了個大早,穿戴整齊,勤勤敬敬,將腳踏車停到臥雲寺外不遠處,他沿著山牆,悄悄秘秘,儘量不引起人注意,轉到臥雲寺山門外。
臥雲寺山牆上,還殘留著許多經年殘缺的標語,鬥爭的鐵拳和口號已漸漸遠去,大地上萌發的新芽,預示著春天的氣息即將到來。
“你是來求娃娃的,你得倒大黴!”
二叔四下望望見無人,低下頭,才見到山牆根這瘋婦,咧著嘴,眼神神秘,露著白森森還粘著狗屎糞的白森森的牙齒,望著他。
“你是對我說嗎?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求娃娃的?”
老婦翻著怪眼,嘴一癟一癟嚼著狗屎蛋兒,一隻髒手邊掏嘴中塞在牙縫裡的狗屎殘渣,幹黑的指頭指著二叔,傻笑著說:“你知道嗎?我在這兒等了你好多年了,你是來求娃娃的,你得倒大黴!”
二叔聽了,不對啊,臥雲寺早年破敗,僧侶早已被趕出寺院還俗,最近幾年形勢緩和了,才有幾個無依無靠的老僧回到寺廟中,繼續修行。前年年近四十,還沒討到老婆,就偷偷來臥雲古寺燒香求妻,怎麼沒見過這個瘋婦?哦!原來這瘋婆娘在罵自己,咒自己無子!一個瘋女人都敢詛咒自己沒兒子,這人世間真是可惡!當下氣就不打一處,儘管是讀書人,還剛剛忝居鄉村小學校長一職,也氣不過,走上去就給了瘋婆娘兩腳。幸好卻被我拉住了,不然瘋女人不被踢散架才怪。
這時山門大紅照壁外跑來兩個彪形大漢,遠遠望見,一個氣急敗壞地罵道:“混蛋,不準打我母親!看我不廢了你!”另一個邊跑邊大哭道:“媽呀!鐵鏈都鎖不住您,您老人家為什麼一定要跑出來受苦受難啊!”
就在兩壯漢暴打我二叔時,瘋婦跳將起來,向遠處跑去,邊跑邊笑說道:
完了完了真完了,
苦我都已吃夠了。
求子千萬要黴了,
奸佞魔妖跑不了。
鐵鐐聲聲,響窮遠天,瘋婦跑後,從此不知所蹤。
沒多久,二叔騎腳踏車到縣教育局開會,在路上看見個過街的老太太摔倒在馬路大中央。臥雲寺主持智勝禪師曾叮囑他,為人要多行善事!他當時神識一閃,突然想起智勝禪師這句話,當下停下車,去將老太扶起,並送到醫院,還墊付了急診費、搶救費。正當他還高興,說做了件好事積了善德,不想這一做就走不脫,病人家屬來後,硬說是他撞的,二叔百口難辯,說問老太太就清楚了,一問老太太,不想這老乞婆,也一口咬定是二叔撞了她,還詳詳細細說是在哪撞的怎麼撞的,說得活靈活現,比演的還真。二叔大急,還想分辯,卻被一轟而上的老太家屬,一頓飽打,完了也住進了醫院,腦袋縫了幾十針,血流了一瓷盆。老太的兒子女婿十多個,也因尋釁滋事,進了派出所拘留起來。事情還沒完,這老太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心中有鬼遭了天譴,沒住兩天院竟一命嗚呼!這下事情就鬧大了,都上了廣播,最後走了司法程式,法院最後斷下來,二叔賠老太太五千元,那可是筆鉅款!
有那不識相的老友,閒來調侃二叔,“看哇,這好人做不做得哇?做一回好人,一輩子又奮鬥回解放前。”二叔有悟性,他只信了瘋老太一句話,就當是把以前乾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