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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你聽的都太躁了,不夠安靜。
討論的結果是,書店會變成一家曲高和寡的免費圖書館。靠什麼維持生意呢?沒人願意動腦筋。縈繞在嘉羽腦袋裡的是他倆如何滿頭大汗地將整箱的書搬進來,再一一上架;或者是當他為顧客找書的時候,九月安心記賬的情景。
不知九月是否還記得這些。
離開的時候,他挑了張關於貓的明信片。兩隻小貓肩靠著肩蹲在窗臺上,眼前是一片璀璨的燈海。他沒有想好送給誰,也許就留給自己吧。
坐在收銀臺裡的中年男人已經睡著,桌上的滑鼠一閃一閃地亮著紅光。
夜晚總是難熬,尚平還沒有回來,嘉羽讀書讀到腹中空。扭開收音機,正巧是梅紋的節目。在某個路口,兩輛轎車相撞,傷亡不明。聊了一下午,她的聲音卻聽不出絲毫疲憊,嘉羽由衷地佩服。開啟門點上一支香菸,菸葉和煙紙燃燒起來,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響,那通紅的菸頭好像一座正待噴發的火山,給人無盡的力量。
已經見過三次,嘉羽發現,他還是記不住梅紋的樣子。
31。
剛睡下,尚平便打來電話,說正在巷口的小吃店吃夜宵。嘉羽揉揉眼睛,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換了件厚毛衣出了門。
這間小店果然很不起眼,甚至連個像樣的名字也沒有,路過幾次都沒有注意到。嘉羽進門的時候,老闆娘正在門口和批發啤酒的人討價還價。一口流利的四川話,言語中也透出一股川妹子特有的潑辣勁兒,雖然看她的年紀,以妹子稱呼已經不大妥當。
尚平坐在靠裡的桌子邊,正在啃一串雞翅,見到嘉羽,便從鄰桌抽了張凳子過來,凳子腿上掛著一次性筷子的塑膠封套,嘩啦啦地滑過油膩的地面。他的氣色很差,像位久病出愈的病號,這也難怪,加班到半夜,還不得不等地鐵倒公車,看來做一個IT白領遠不如想象中體面。
尚平把堆著烤肉和雞翅的盤子推過來,又開了瓶啤酒,示意嘉羽自己招呼自己。嘉羽剛從床上爬起來,腦袋灌了鉛一樣沉,吃不下東西,只是喝酒。看著尚平一臉憔悴,他笑道,瞧你都被資本家剝削成什麼樣了。
尚平冷笑一聲,豈止是剝削,簡直就是周扒皮。我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幹得比驢還多,這種生活沒勁透了。
而且問題是,尚平睜大了眼睛,我現在每天努力的目標,就是怎麼苟延殘喘不被炒掉。這不,今天忙到現在,就是因為主管異想天開,要在網站上新增一個看上去很美的功能,結果三個部門十幾號人都不敢回家。即使熬過這一關又怎麼樣?我更怕的是,再這麼混幾年,我連自己能做什麼想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長篇連載 那不勒斯的九月(24)
嘉羽點了支菸遞給尚平,叫他冷靜一下,慢慢說。
尚平嘆了口氣說,嘉羽,當初咱們在班裡最瞧不起什麼樣的人?
咱們也沒瞧不起誰吧,頂多覺得跟那些沒理想、混日子的人不相為謀而已。
可是我現在正一天天變成這種人。尚平無奈地笑著,別人上大學時玩遊戲、上網包夜,咱們說不上頭懸樑錐刺骨,但懷裡揣著理想,好歹對得起交的學費。可是工作之後才明白,這個社會能把所有人拉下水,逼著你金錢至上,誰有理想誰痛苦。畢業這幾年,你的理想還剩幾斤幾兩?
嘉羽在走神,心思又飛到他和九月的小書店上。他彈了彈菸灰,支支吾吾地說,很少考慮這個問題。
也是,你人在國外可能好一些。尚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要我說,你就不應該回來,別把自己的前途葬送了,不值得。
兩人推杯換盞,談了許久,直到老闆娘在門外喊要收攤了。
外面冷得空氣都要結了冰,嘉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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