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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車裂:參見21·12注(3)。以上事參見《史記·商君列傳》。
(8)君:指秦孝公死後繼位的秦惠文王。臣:指商鞅。王充在本書中曾多次肯定商鞅的功績,而在這裡他卻用“無為而治”的觀點否定了商鞅變法,這是自相矛盾的。
(9)當(xiàng向):仰慕。
(10)純蒙:純樸渾厚。
【譯文】
天道原本是無為的,聽任放縱萬物的本性,所以把魚類放在河裡,把獸類放在山中,順從它們性命的需要。不驅逐魚類強使它們上丘陵,不驅逐獸類強使它們入深水,是什麼緣故呢?因為這樣做就違背了它們的本性,使它們失去了適宜的生存環境。老百姓,如同魚類獸類一樣,具有最高道德的人治理他們,好像煎小魚那樣,與天地具有同樣的道德。商鞅改變秦國法律,想建立特殊優異的功勳,不聽從趙良的建議,因此自取車裂而死的禍患,道德不高尚而又有多種慾望,君臣之間必然相互憎惡怨恨。道家道德高尚,下面敬仰上面,上面也適應下面,純樸渾厚順應自然,上天怎麼再譴責告誡它呢?
【原文】
54·19故曰:“政之適也(1),君臣相忘於治(2),魚相忘於水,獸相忘於林,人相忘於世,故曰天也(3)。孔子謂顏淵曰(4):“吾服汝(5),忘也;汝之服於我,亦忘也(6)。”以孔子為君(7),顏淵為臣,尚不能譴告,況以老子為君,文子為臣乎(8)!老子、文子,似天地者也。淳酒味甘(9),飲之者醉不相知;薄酒酸苦,賓主嚬蹙(10)。夫相譴告,道薄之驗也。謂天譴告,曾謂天德不若淳酒乎(11)!
【註釋】
(1)適:適當,完美。
(2)君臣相忘於治:意即在無為之治下,君臣彼此忘懷,各不相擾,逍遙自得。
(3)天:天然,自然。
(4)顏淵:孔子的學生。
(5)服:思慕。
(6)引文參見《莊子·田子方》,原文為:“吾服女也,甚忘;女服吾也,亦甚忘。”《淮南子·齊俗訓》並有此文。
(7)君:古代對尊長的統稱,這裡指老師。
(8)文子:傳說是老子的學生。
(9)淳:通“醇”。淳酒:味道純正的酒。
(10)嚬蹙(pín cù貧促):皺眉頭,表示不好受的樣子。
(11)曾:豈,難道。
【譯文】
所以說:政治完美,君臣彼此忘懷於無為之治,魚類彼此忘懷於水中,獸類彼此忘懷於林中,人類彼此忘懷於世上,因而稱為自然。孔子對顏淵說:“我思念的過去的你,全都忘記了;你思念的過去的我,也全都不存在了。”以孔子為老師,顏淵為學生,尚且不能譴責告誡他們,何況以老子為老師,文子為學生呢!老子和文子,如同天與地一樣。醇酒的味道甜美,飲酒的人醉了也彼此不知道;淡酒的味道酸苦,客人主人飲了都皺眉頭。相互譴責告誡,是道德衰微的證明。說是天譴責告誡,難道天的道德還不如醇酒嗎!
【原文】
54·20“禮者,忠信之薄,亂之首也(1)。”相譏以禮(2),故相譴告。
三皇之時(3),坐者于于(4),行者居居,乍自以為馬(5),乍自以為牛。純德行而民瞳矇(6),曉惠之心未形生也(7)。當時亦無災異。如有災異,不名曰譴告。何則?時人愚蠢,不知相繩責也(8)。末世衰微,上下相非(9),災異時至,則造譴告之言矣。
【註釋】
(1)引文參見《老子》第三十八章。
(2)譏:指責,非難。
(3)三皇:參見1·4